裘良走近李千户跟前悄然问道:“那位琉璃燕子蒋二郎?”
李千户还没说话,王四丫先傲然道:“郑姑娘真是他掐死的。爱信不信。”
李千户喝到:“闭嘴!”王四丫扭过头去。李千户拱手道,“那人不与我们相干。大人只管捉拿归案。”裘良松了口气。
此案算是整个归锦衣卫接管、再不与五城兵马司相干了。裘良亲送他们出了衙门。
回到书房,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贾琏道:“此事从头到尾不与裘大人相干。锦衣卫自己倒霉、做事不谨慎,也怪不得旁人头上。”裘良长叹一声,依然愁眉不展。
孙溧已是半点干息也无,遂与贾琏等人一道告辞。那两大包袱手炉脚炉,孙溧留了一只精致可爱的带回客栈自己使;其余还给贾琏。貂鼠皮氅衣他穿着挺合身,干脆穿走了。
是夜三更,梨香院外有人投石问路。薛蟠推门而出立在阶前朗声道:“合字并肩道个万儿。贫僧有白干两壶,海海的迷字,敢来饮乎?”
便听墙头有人笑道:“有何不敢?”乃翻身跃入院中。见此人身高八尺,细腰扎背。年纪三十出头,白净面庞。穿一身月白色缎袍,衬在明月之下十分亮眼,怎么看怎么欠揍。
薛蟠哼道:“施主是诚心穿了这么一身颜色来的?”
那人道:“非也,凑巧而已。”
“贫僧金陵和尚不明。”
“在下京城大盗蒋二郎。”
薛蟠拱手:“果然是琉璃燕子,久闻大名。”乃撩起门帘,“请里面坐。”
蒋二郎大步进门,坐在堂前吃了一盏酒,赞道:“好酒。”
薛蟠微笑道:“你就不怕贫僧下了迷药?”
蒋二郎亦微笑道:“我一闻便知道此酒干净。”
薛蟠亲替他斟了一盏,二人同饮而尽。薛蟠乃道:“贫僧猜,今儿蒋施主大概被人闹得挺头疼的,会来寻贫僧打探究竟。不过贫僧得先问蒋施主一声,郑酥儿可是你杀的。”
蒋二郎长叹一声,苦笑道:“不知从何说起。”
薛蟠正色道:“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今此事看着像是锦衣卫与端王相争,其间也许还夹着锦衣卫内斗甚至更上一层的争执。贫僧和蒋施主皆无端卷入。若能弄明白些,好歹便宜自保。”
蒋二郎点点头,再吃一盏酒便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