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刘掌柜道,“就在这儿记着呢。”他遂将那册子呈上来。
裘良一看,果然写着沧州人氏孙小娥,二十二岁。第二页是她的手印、密钥。第三页写着继承人。刘掌柜道:“倘若客户因故身亡,则财物归他指定的继承人所有。通常要写三位继承人,这位女客人只写了两位。”第一继承人,王清清,山西代县人,十二岁。第二继承人,孙大牛。河北沧州人,二十九岁。
薛蟠指道:“这孙大牛一看就是孙小娥的哥哥,怎么竟是第二继承人;倒是她那个小丫鬟清清,第一继承人。”
刘掌柜道:“大人看最后头的附录,有孙客人最初写的继承人单子。”
裘良忙往后翻。最后一页也是张继承人单子,盖了“作废”印章。第一继承人孙喜儿,八岁;第二继承人王清清;没有孙大牛。
文吏思忖道:“这个孙喜儿想必是她侄子。”
薛蟠道:“会不会当年孙小娥的哥哥孙大牛要娶媳妇,没钱付彩礼,遂将妹子卖了。饶是如此,孙小娥依然惦记家中侄儿。故此她头一位继承人写了侄子。后又想着自己这些年吃的苦,有几分怨念。哥哥也好侄子也罢,皆不如随身的小丫鬟。遂改成这样。”
文吏点头:“说得过去。”
孙溧叹道:“我若早知她是如此身世,定会帮她一把。”
“罢了,人都死了。”薛蟠哂笑道,“活着时干什么去了。依贫僧说,世上就不该有什么妓馆。”孙溧贾琏齐齐鄙视了他一眼。薛蟠合十诵佛道,“贫僧楼子里从不逼迫姑娘们。”孙贾二人再鄙视他一眼。薛蟠遂不言语了。
裘良翻回前头看第四页,正是孙小娥头一回存的物什,霎时咂舌。唐代螺钿葵花铜镜一件,首饰一盒计十六件,银票三万两。
“阿弥陀佛!”薛蟠合十道,“清清姑娘这下发大财了。这钱赎花魁赎不了,赎个小丫头绰绰有余。”
裘良与那文吏同时拍案:“是了!”“对啊!”
薛蟠看了看他俩:“你们怀疑清清?”
文吏道:“昨儿她有个眼神很是怪异。”薛蟠暗暗龇了下牙:贫僧还当独贫僧一人留意到了。你俩还真不是混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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