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道:“回老祖宗,他俩麻烦大着呢,早已送去官府了。除去偷了咱们府里的东西……”
贾母皱眉道:“怎么就成偷了?那缎子不是你媳妇赏给他媳妇的?”
“不干缎子的事。”贾琏道,“太上皇赐给我祖父的金镶玉如意,孙儿可不曾赏给他。难道老祖宗赏给他了?”
贾母大惊:“什么?!你不是说库房里要紧的东西都在?”
“回老祖宗,从赖大周瑞他们的外宅库房里把东西搬回来,故此都在。”
贾母倒吸了口冷气,良久才说:“都……在?”
贾琏心中早笑翻了几个个子。“都在。都搬回来了。”
贾母捏紧拐杖问道:“这是咱们家里的家事,岂能惊动官府?好生丢府里的颜面。快去把人领回来。”
贾琏忙说:“回老祖宗,这些恶奴不止偷了库房的东西。赖大拿着咱们家的名头在外头包揽诉讼官司,周瑞放印子钱险些逼死人命,吴新登强霸了一个瘸子的女儿、那瘸子正四处告状呢。其余个个身上都有官司,一个干净的都没有。这还不算,上个月何贵为帮他弟弟抢人家田地,打伤了城西的一位老汉,老汉这会子还翻不了身。谁知人家侄子竟是御林军护卫、圣人跟前的红人!已四处寻找何贵多日了。孙儿费尽力气也没撇清楚,好悬让人家抓走。多亏了不明、法静两位高僧相劝,御林军几位大爷才信了我。”
贾母霎时呆若泥雕木塑。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才又问:“那个姓李的掌案是何人?”
贾琏忙说:“孙儿只在金陵见过他一回,说是别处一个官宦的家仆。不明师父当时也是头一次见他,没想到他是宫里头的人。”
贾母这会子心中甚乱,乃摆摆手道:“罢了,你们先去吧。”
“是。”
眼看他二人没了影子,贾母急忙喊鸳鸯扶她去小库房寻东西。
而后不出半个时辰贾母便病了——她留给宝玉娶亲的要紧东西无端失了踪迹。一不能报官、二不能让儿孙们查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