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林揉它脑袋:“看家护院的活儿不好干,他们人多势众,护不住不怪你,别往心里去。”
俨然不记得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甚至还是领着“他们”破门而入的罪魁祸首。
黑狗不知情,耷拉着耳朵,垂低眼任他揉了一顿,感动地耸耸鼻尖。
战长林唇角挑起笑,松开它脑袋,倏地察觉到什么,转头。
微风习习吹过,篱笆外,一个小人扶着栅栏站着,黑溜溜的眼睛透过缝隙看进来,被发现后,慌张地缩回了手。
战长林眼神变了变,展眼望外看,树影葱茏的篱笆外,再无旁人。
这小家伙,看来是玩得太野,跟仆从走散了。
战长林向他招手。
恪儿犹豫着,似有些怕生,战长林便指了指面前的小黑狗。
恪儿眼睛果然亮了亮,小嘴一抿,鼓起勇气走进来。
战长林坐在凳子上,笑着看他。
三岁大的孩子身量还很短,肉嘟嘟的一个,皮肤又白,给日头照着,简直像个会走路的雪娃娃。
眉眼极其像他。
战长林想起昨日在车上见面时,他湿着这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忍俊不禁,笑完心里又一酸。
听说他是很爱哭的,这样爱哭,既不像他,也不像居云岫,倒像验证了坊间的论断——没有父亲的男孩,多半都爱哭。
他爱哭,是否也因为这个?
战长林深抿住唇,压下心头愧怍,便欲起身把凳子让出来,黑狗突然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