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深掘他这么做的原因,可是究竟要从何查起?
那完全是只有凌晏一个人才能清楚的事情,他不在了,便所有线索全都断了。
而唯一一个察觉到他有寻死倾向的人是她,是她这个百口莫辩的白眼狼!
她连京师都无法踏足,便不要再提什么替自己辩白澄清。
早在他的尸体被带回来的那个早上,她其实也曾跪在他面前把话说出来了的,但是没有人信她,或者连听都没有人肯听。
前世里她也只能在湖州苟且偷生直到最后,眼睁睁听着凌家灭亡的消息传来。
这一世重生,她就不再想那么多了,而只想挽救凌家即将到来的噩运。
“我说完了。”她竭力忍住太阳穴底下翻涌而至的潮涌,“如果可能的话,你容我再多活几年,也许我还能给你个交代。现在的话,我真的什么也给不了。”
凌晏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凌家终究于她有恩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凌晏故意害她至斯,姑母与其余人也不曾有半点对不住她,她总得设法保住他们。
更何况,若有可能,她仍然还是想知道凌晏为什么要赴死?
立在原地的凌渊静默得如同一道影子,却又似蓄藏着巨大的气势。
他冷肃的表情裂开,透出复杂而难言的情绪。
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愤怒痛苦到睚眦欲裂,却还是保持着挺拔的站姿,内敛的仪态。
长缨没有再吭声。
除去那么多未解的疑问,她又何尝不后悔?
如果当初她不曾听从他的嘱告跟姑母保密,而是提前告诉了她呢?
如果她不那么天真,觉得他当真会安排的妥妥当当,而不肯照他的话当众指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