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见她毫无反应,那泪珠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原本娇艳明媚的人儿此时看起来像个小娃娃一样可怜的让人心软,忍不住慢慢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手中的帕子轻轻将她落个不停的眼泪拭去,无奈道:“我已经说了她不是了,怎么倒是哭的更凶了?”
长宁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听清他的话,仰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瓮声瓮气道:“那谁是?”
陆砚忍不住笑出了声,柔声道:“谁都不是,没有告知主母,砚岂敢轻易纳妾。”
长宁愣了下,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半响后才带着几分惊喜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不是?而且你也没有是么?”
陆砚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心尖像是被拨动了一下,震得他手一抖,将帕子按到她脸上,转身背手坐回榻几另一侧,端起茶杯抿了口,低低应了声“嗯。”
长宁慌忙抬手按住要落下的帕子,三两下将自己的眼泪擦干,趴在榻几上看他:“那……她是谁?怎么会被你带回府中?”
陆砚扭头淡淡的瞅了她一眼,意味极深。长宁面色一讪,绞着手中的帕子嗫嚅道:“我原本也不信的……”
陆砚不做声就是默默的看着她,长宁微微嘟起嘴巴抿了抿,推诿道:“是世子夫人说那是你的妾室的,还说你与她都有了孩儿了……”说着便又重新拉了小脸闷闷道:“我虽与你是夫妻,可……毕竟未曾谋面,便是性情也只不过通过书信稍有了解,怎及她嫁入府中年数多,便以为是真的了……”说罢微微转了转眼珠,毫无诚意的在心里向滕氏道了声谦。
看着她十分乖巧的做出垂首认错状,陆砚忍不住冷笑一声。
长宁立刻抬头看向陆砚,却见他神色平静的端坐一侧,不由怀疑自己刚刚可能听错了,并没什么冷笑声。
陆砚将茶杯放到榻几上,看向长宁道:“这种事情以后莫要听外人言说,只要不是我亲口告知与你的,都不要相信。”说罢,看她听话的点了点小脑袋,便一五一十的将王老兵救他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沉重的叹了声:“他妻子早死,家中只留下这王大娘子一人……北地战事紧急,棋福请托了好几位军属帮她说亲事,但都未成。归京前夜……”
陆砚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那夜他给王秋儿两条路,一条是给她多些嫁资,在北地军中寻一兵士嫁了,一条是给她多置些田产,便不再管了,任由她选人入赘或是带财嫁人。谁知王秋儿居然一条都不愿选,言明一人在北地无依无靠便是被人欺负也无人替她撑腰,更不想嫁与军中兵士,便求他带她上京,为她择一家境殷实、读书人家。陆砚本不愿答应,可想到王老兵临死所托,虽心中厌烦,但也只好应允。
“我已让棋福为她京中置办一座宅院,剩下的事情我今晚托付给母亲,你不用管了。”陆砚说完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长宁,半响后转头看着门外:“棋福!”
“在,三郎君有何吩咐?”棋福几乎是立刻出现在门口。
长宁奇怪的看着陆砚,不明白他刚刚看自己此时又是要做什么,却听到陆砚说道:“吧王大娘子直接安排出去吧,莫要再府中留住了。”
棋福立刻应下,转身匆匆离开。
长宁回了回神,才看向她紧张道:“你说王老兵救了你,那你有没有受伤?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