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点头:“宿在城中逆旅。”
“暂不必让旁人知晓,仍暗中盯着。”裴济看一眼桌案上堆叠的奏报,“明日你悄悄去寻皇甫靖,换他派人跟着,那人若离开蒲州,定要摸清他回哪一处。”
石泉低声应下。
“明日,咱们便收拾一番,后日启程回去。”
他只负责俭校事宜,并非常驻此地的官员,早晚要回去。若真有人要趁虚而入,定会等他离开后再大张旗鼓行事。他恰好先离开,趁这个机会将对方摸清。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离京久了,也有些挂念。
……
转眼四月初六,兰英与魏彭婚期至。
由天子亲自赐婚,就连嫁妆中也有天子赏赐,即便钟家再不愿,也不得不尽心操办。
这日一早,钟家便大门洞开,个个衣新结彩,忙碌起来。
丽质留在兰英屋中,伴着她一同沐洗梳妆,更衣绾发。
府中上下热闹非凡,不少族中女眷纷纷到屋中与她和兰英二人说笑贺喜。
她不禁想起自己作新妇出嫁时的情形。
那时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便已要与人成婚。更令人害怕的,是傍晚的婚仪才行完,她才坐入新房中,便被宫中传来的一道圣旨召入望仙观中。
如今一年多过去,这些事想起来,似乎只是昨天。
她一天也没忘记过那时的茫然无措与惶恐不安。这样的感觉,她不想再体验,也不想别人遇见。
幸好,兰英不必面对她这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