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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敲四鼓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凤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里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闹攘攘人催起五更天气。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这…………这是……《挂桂枝》!」魏忠贤听完这哀戚之曲如遭雷击。李朝钦同样心有所感也是眼泪盈腮。
这曲子竟像是阎罗的催命勾魂调。在这远离京城的荒村野店中竟然有一把纯正的京腔京韵唱出这等催人泪下的曲子岂不是命中注定?
魏忠贤愣了半天却惨惨地笑个没完。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是了是了。不正是他命运的写照!至于该怎么办曲子不是说了吗似这般荒凉真个不如死!
死吧自古艰难唯一死。可也必须死。最起码自尽还能落个尸还能死个痛快!
魏忠贤笑着将面前的酒壶拿起给李朝钦斟满一杯又拿起自己这杯流着眼泪笑道:「来李子咱们爷俩痛饮了这杯!好吃好喝着不管怎样吃饱了好上路。」
李朝钦明白魏忠贤的意思也不想劝了。他也明白魏忠贤若回了京遭的罪就更多。于是双手捧起那杯酒哽咽着笑道:「爹爹放心。儿在此送您。」说罢仰头与魏忠贤同饮了满杯。
两人于是在屋里哭哭笑笑笑笑哭哭说得都是过去那些事。外面守卫的人们听了不由得撇嘴骂道:「作死的我们这受罪他们倒乐呵!」
「哎穿白衣服的那个站住!刚才的曲儿是你唱的?」另外一个守卫对着刚走出屋的男子喊道。
那男子转身回头精瘦而胡子拉碴的一张脸。眼睛陷得厉害却仍是精光闪烁。若没有那么多胡子若那白衣服不是东一个补丁西一个口子看起来该是个美男子。
「是我唱的军爷。闲着没事瞎唱。」他老老实实作揖答道。
「唱得不赖。听你口音也是京城出来的做什么去到哪儿去?」守卫又问。
「是军爷小的姓白京城人氏。家里败落了出去闯闯看有没有门路。」男子规规矩矩地回道。
「也罢。看你也老实走吧别惹事。我们这儿有要犯。」守卫挥挥手停止了盘问。
白衣男子便捧着跟老板娘借来的胡琴物归原主。老板娘是个寡妇一心想跟他多唠几句虽然他衣着破烂但那人还是精致得让她动情动心。只可惜这男人是个木头是个呆子竟对她的勾引视而不见。他还了琴便回房间去了。老板娘恨得牙痒把门摔了个震天响。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黑暗终于还是被光明所取代。当守卫们疲累不堪地走入房间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来来人哪!他……他死了!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