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卿攥紧了手里捧着的锦盒只能暗自祷告祷告此行一切顺利了。
「今儿是什么风儿把京城的卫家二少都吹到寒舍了?」朱由菘斜崴着熊皮铺就的高椅面前是盖着小镂空金线雕花织锦缎子的大圆桌。
桌上摆着三副酒器和一只酒壶都是白得可爱青得湛蓝的青花瓷器。画的是是鬼谷子下山图一望即知是前朝元代产物。
他明知道这两人找他的目的可他偏偏喜欢装糊涂。他喜欢热闹喜欢看耍百戏更喜欢看别人无助绝望的神态。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他是皇室贵胄就是能够超凡脱俗。
卫子璇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寻找月娘的急切早已折磨得他对一切都心不在焉。于是匆匆一揖说道:「世子殿下实话实说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皆因敝府上一名叫做月娘的女子是我兄长的妾室。去年因遭人掳掠而失踪多方探查之下据闻已被世子所救我们对此感恩不尽。今日冒昧求见只想请求世子殿下让我们领回月娘。她在殿下府邸也叨扰太久了。」
朱由菘颇有深意地笑笑又古怪地叹口气抖抖腿笑道:「怎么?原来这女子竟是你兄长的妾室?我看你心急如焚的样子还以为是你的小妾被人掳走了呢。」
卫子卿也只能暗自苦恼为什么这个弟弟总也不能沈住气。只能双手捧上锦盒恭敬地说道:「世子殿下见笑了。我这个兄弟自小狂放惯了。今日前来在下也深知太过唐突。只是这月娘是鄙人的爱妾夫妻情分实在难以割舍因此不得不前来探访索取还望殿下成。当然在下也不敢空手而来一则知道殿下高风雅节乐于收藏前朝墨宝;二则也是为了报答殿下对月娘的救命之恩还请殿下笑纳。」
朱由菘慢条斯理地看看心神不定的兄弟俩撇撇嘴笑道:「那么就尽管拿过来看看是什么好玩意吧。」
抚琴接过卫子卿手中高举的锦盒忍不住心里叹息了一声可怜他们都被蒙在鼓里。再看看卫子卿的额头上面竟满布细密的汗珠了。
将锦盒中的卷轴小心地在大圆桌上细细地一段段铺展开展示给朱由菘观看。朱由菘却突然微微昂头皱着眉头身体轻抖了一下。
接着才凑上前去看到卷轴上的墨宝竟是宋代米襄阳的《研山铭》。他微微点头暗忖这卫子卿是下足了本钱的。
只可惜他要寻的是月娘月娘此刻恐怕已经入宫;更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朱由菘不是一般的暴发户守财虏。卫子卿和卫子璇根本猜不透面前这朱由菘的心思。
「倒是有些诚意了。你们二位也算是富贵公子想来眼力也不差。你们不妨看看我这酒器价值几何?」朱由菘笑着问道。
卫子璇不明就里瞟了几眼便答道:「既是前元的瓷器想来价值不菲。市面上瓷器多用山水花鸟图案只有前元因受元杂戏影响所以才多用这种人物图案。况且又是世子殿下看得上的必然是御用珍品。」
朱由菘把玩着那盏精巧的酒杯微笑着点点头却突然间放开手让那珍稀之物摔得粉碎。
卫子卿和卫子璇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知道朱由菘到底想干什么。
「咱们呢也别客套了。说起来你们俩的年纪恐怕比我还略大些。我向来不喜欢文诹陬的假客套更不是什么风雅之士。我无须风雅甚至无须用这些劳什子装点门面。我是朱由菘我身上流的血就注定了我是贵族。这些东西有则锦上添花即便没有也是毫无妨碍。既然是这样恐怕二位的心意在我这也是浪费了。」
看着有些面色发白的兄弟俩都是一样的哑口无言一样的不安和压抑的愤懑朱由菘接下去的举动就让他们更加大惊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