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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话怎讲?老朽又岂敢欺君犯上?」方焘周用灰布长衫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欺君犯上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就是族的祸端。
他一人死不足惜可如果要连累到自己的妻儿老小他又怎能不怕?
「夫子你可知道现在大殿上那女子她身下那把太师椅可是圣上亲手所做!你说我白日宣淫岂不就是等同于辱骂圣尊荒淫无道?」朱由菘懒懒地靠在殿门上欣赏着方焘周惊惶无措的模样。
「殿下殿下!我……我是真地不知道!不知者不罪殿下老朽不敢再多言还望殿下恕罪。」方焘周此时也顾不得风骨礼仪反而向着学生连连作揖磕头。
「罢了罢了谁叫你是我的老师呢。老师何必管一些你不该管的事情?要知道少说些多听些才能活得长久些。我一直以为你们做老师的该有这个智慧。可你真地让我有点失望。」朱由菘浅笑着说道顺势扶起了方焘周。
方焘周一身冷汗忙解释道:「殿下是老朽糊涂了。老朽也是求好心切希望殿下能够成为国之栋梁。一时心急才……」
朱由菘不耐烦地摆摆手:「夫子此言差矣。我不需要成为什么国之栋梁我只想做我的逍遥自在王。这富贵温柔乡难道比不上那些所谓的英雄冢?老师你是真地老了。」
「是是殿下老朽确实已是风烛残年不堪再承担教导殿下的重责。殿下您说的有道理老朽也该乞归故里了。」方焘周小心地用词遣句生怕又得罪了朱由菘。
「也罢。不管怎样夫子与我也是师生一场。你去吧好好回家颐养天年。好在你刚才那番话是我听到的。若是有锦衣卫在场此刻夫子的人头便已经落地了。」朱由菘挥挥手方焘周便逃命一般匆匆低头走开。
这世子府已经让他觉得心惊胆战。
可无处不在的锦衣卫让整个大明都在战栗中渡过每一天。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朱由菘反常地吟出这首诗望着方焘周苍老佝偻的背影。
朱由菘虽然不爱读书论赋可他却爱极了唐寅所画的春宫图。
如果不是因为这他也不会爱上唐寅的这几句诗。
在他眼里这几句诗却又有着格外不同的意味。
福王希望他成才所以才给他请了这样一位老学究。
可他已经是世子了将来理所当然会继承王爷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