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飙出了一身冷汗,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徐希往伤口上倒金创药,用纱布包扎止血,而后由蔺甲驾着马车,将人送到了府邸。
方显、苏世卿和宋嘉佑从战场上回来,得知卫殊受伤后,将蔺甲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怎么能在戍卫营的将士还未全线撤离的情况下,就下令放箭?你急这一时半会儿做什么!”
“要是将军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以死都不能谢罪!”
苏世卿还算冷静,他伸手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甲师傅,如何都拉不起人,他凛然了神情,以下犯上地说道:
“如今重中之重的事情,是如何部署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而不是在这里兴师问罪。”
“突厥随时会反扑回来,如何应战,如何排兵布阵,才是当下最该探讨的问题,与其责怪甲师傅,还不如让其将功补过。”
“甲师傅,请起来。”
“我会想办法将功补过。”蔺甲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方显和宋嘉佑也跟着走了过来,三人对看了一眼,静下心来,商谈着下一步的战事布局。
卫殊中毒不深,就是发烧不退,躺在床上昏浅地睡着。
徐希熬煮了中药,一勺勺地喂进他嘴里,而后拿了手帕,轻轻地擦拭他的嘴角,将药汁抹去。
她既内疚又自责,明明是她冒的险,却让卫殊替她受了罪,还好这支箭上涂的不是箭毒木,不然见血封喉,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徐希隔着泪眼,看见卫殊嗫嚅地张着嘴,不知在说些什么,她放下药碗凑了过去,“卫将军,你说什么?”
卫殊呓语着,声音含糊不清。
徐希侧了头,把耳朵贴近他嘴边,听见他一声又一声,喃喃不断地唤着,“娘子……娘子……”
她缓缓地挺直了腰杆,神情潦草地看着他,低低地问着:“卫将军,你救我,是不是因着楚娘子交代过你,要照顾徐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