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屈起手指,攒紧掐入了掌心里,他从只言片语中隐约窥见了事情的全貌。
楚兰枝见他站在屏风前一动未动,再次出声道,“民妇是个乡野粗人,言行鄙陋,伺候不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我家去。”
“娘子——”
楚兰枝仿佛听见了一个很遥远的声音,隔着千山万水传进了她的耳里。
“我进去了。“
她辨着这个声音,确定是她家的郎君无疑,看着他绕过屏风出现在她面前,只一眼便觉得他黑瘦了许多。
卫殊见她身上穿着牙色半臂对襟衫,衣襟上还牢牢地系着盘扣,便知那挂在屏风的外裳是用来唬人的。
“把外裳脱了。“
楚兰枝本能地抗拒,隔着近两月未见,一见面就让她脱外裳,就算是她家的郎君也不行。
“卫郎,你这样很吓人。“
卫殊走到她跟前坐下,静静地凝着她的眼,须臾片刻后,低哑着嗓子道:
“是谁说要更衣的?“
“刚刚又是谁说自己摔打成了重伤?”
“娘子这般忸怩,是受伤不方便,还是想要我动手?”
楚兰枝从未见过他如此暗黑的眼底,那里蒙着一层黑雾,翻涌出无边的怒火,她不觉间往后退,抵到了窗墙上,终是退无可退。
卫殊上手一粒粒地解开了她的盘扣,褪下她的对襟衫,看着一整条胳膊都结着薄薄的痂皮,他透过这层结痂,看得到这条胳膊摔破时血淋淋的样子。
“还有哪里?”
楚兰枝在他迫视的眼神下不敢隐瞒,“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