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紧张得手心都凉了,“爹爹怎么回事,他怎么想了半天,还没想出个头绪来?”
岁岁急得就要哭了,“许珏快要写到一半了,爹爹再不动笔就要输了!”
比试默认的规矩,一方写完了书法,而另一方未曾动笔的,视为弃权。
钱团子和宋团子各自偏开了头,都不敢看下去。
“先生八成是没睡醒,这会儿还在打盹,不然为何半天都没动笔?”
“要不要吼一嗓子,把先生给震醒了?”
钱团子听了这话,直接骂了他道,“你要死自己死去,别拉上我,老童生这血淋淋的教训还摆在面前,你想让老夫子一榔头捶死我们么?”
就在众学童眼见着希望渺茫,还在捶死挣扎的时候,卫殊动笔了。
他看着长方桌上的宣纸,酝酿了满腔的情绪,如今动笔,一腔热忱从笔端款款溢出,无需布局,不费章法,所有的笔墨都是水到渠成,精妙得恰到好处。
他的笔势如落雨,淋漓激荡地落于纸端,而后变幻出无穷的笔墨,如雨坠屋檐,如斜雨飞巷,如荷叶滚珠,收笔之势雨声渐小,留白处如破开的云层,窥得见一线天光。
收笔,搁置于架子上,卫殊沉稳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书法,能让人看进他的笔墨里,于无声处听惊雷。
许珏早早地写完了那副书法,他站在离卫殊最近的地方,看到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毛笔从手里直直地掉落在地上。
“我输了。”
许珏无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