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团子自觉不配被问到这题,这是殿试的策论啊!
楚兰枝听得似懂非懂,但以卫殊的脾性,能让他问到最后的,不管结果是成与不成,苏世卿都是个中翘楚了。
苏团子紧张得汗水往外飙,他理了理头绪,费劲心神地把所知所思所想罗列成知识点,将繁荣市场、民生喜乐、增收赋税等等利好一一说了出来,言毕,学堂里死寂无声,可闻及窗外的落雪轻盈地坠在地上。
学童们崇拜地看着他,憋着为他鼓掌的冲动,等着卫殊发话。
楚兰枝在卫殊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唯见失望,见他站起,她心里一紧,跟着站了起来。
卫殊觉得苏世卿的格局太小了,他这年纪已然形成了固定的思维,要想打破这个模式去开阔他的眼界,太难。
他硬声开口,举一例而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丝绸之路,横贯东西、纵横南北,兴的是中原与蛮夷的举世繁荣,避的是西北边境长达数百余年的骚乱战患,何解?”
他说的市是国与国的市,随着他一一道尽家国天下事,格局之大,让苏团子深深地埋低了头。
最后,他说了对苏团子的评判,“不予过。”
外廊上哀声四起。
年年紧紧地看着楚兰枝,他在心里呼唤着娘亲,能帮苏世卿的,就只有她了。
卫殊当着所有学童的面说出这句话,不留一丝余地,他这是铁了心的不想收苏世卿。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如此放话,把自己架在高位上下不来,她就给他递梯子,让他一步步地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