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钱团子的双眉小大人似地蹙起,从广绣的内衬里摸出一个玉制算盘,搭在手上,那气场够吓唬人的。
卫殊眉眼舒展地笑了,拆了他的台道,“我这没有账本给你算。“
“有!“钱团子又从另一侧广绣的内衬里摸出本皱巴巴的账本,双手呈放到案桌上。
楚兰枝瞥了卫殊一眼,他这是存心给她使绊子,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急道:“算给他瞧瞧。”
珠翠玉落,噼啪作响,大珠小珠落玉盘。
钱团子盯着账本看数,肉乎乎的指头在算盘上快拨得没影,他一眼扫下去,一册的账本数据拨算完毕,横扫到另一页,手指在算盘上翻飞起舞,“劈里啪啦“的声响越发激越,而后戛然而止。
他手里拢回算盘,恭敬地拜行一礼道:“先生,统共是三百七十二两白银,账本在此,请先生过目。”
卫殊眼里藏不住地欣赏,面上还是冷道,“到你为止,以后我都不再收学童。”
钱团子小眼神一使,别提多带劲了,他臭屁地走到萌呆三人组里,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再显摆地拿出算盘分给岁岁、年年和宋团子轮流把玩。
卫殊交代几句后就走了,他前脚刚走,几个孩子后脚就将楚兰枝给团团围住。
“师娘,我表现得如何?”钱团子第一个上前追问道。
楚兰枝被他惊为天人的技艺给折服了,“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钱团子挠了挠头,“师娘,我会的就这一个。”
他家里世代经商,从小摸着算盘长大,每次考学时耍的都是这一手技艺,常常唬弄得那些老先生一惊一乍的,因着惫懒成性,成天睡觉不温习功课,他被各大学堂给退了学,这次要是再考不上,回去他爹娘非得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还好,抱上师娘的大腿,他考上了三味书院!
楚兰枝余光里瞥见有人一直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