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已经抱了三茬。
一口口锅里正炖着鸡、炖着鱼。
哒哒哒哒哒,这是从各屋传出来的齐刷刷切菜声。
咯噔咯噔咯噔,这是切冻肉声。
哐哐哐哐哐,这是剁饺子馅声。
关二秃一边咬口切下一块的冻梨,一边拧眉问灶房干活的婆子们:“这刀是不是又切葱了?梨上一股味儿,谁又偷摸用我刀了?”那是他切除伤口用的。
“去去去,一边站着去,你都用他吃冻梨了,我们切切葱咋啦?我告诉你哈,梨汁别拉拉到地上,我这才擦完的。”
拉拉就是滴落在地上的意思。
关二秃嘀咕句“前儿还切过蒜”,就走了出去。
他不敢惹那些做饭婆子。
许老太头上裹着一块红布,正从一口口过油锅面前走过,检查道:“可以了,出锅。”
而大飞用的菜铲子太大,人又小,正两脚各绑一个小板凳,脚踩小板凳炒山野菜:“五花肉呢?先炒肉要搞里头!”
外号就叫五花肉的村里婆娘说:“艾玛,我以为是叫我呢。”
许田芯好奇地看眼五花肉婶子,这位婶子名字里也有花,不知怎么给起个这样的外号。
婶子大概是看出来了,边缓缓捞酸菜冰凉的手,边解释说:“带花的名儿全被用了,又都是比我长一辈的,比如说你奶。轮到婶子这里就叫五花肉了。”
“我奶还有外号?”
“啊,你这孩子竟然不知晓?也是,后头没人敢叫了,你奶不乐意。你奶叫花大姐,哈哈哈……”
被她婆母掐了一下,哈哈的,挣许家工钱还敢说那些,好像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