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关二秃一边叹气整这些花花事儿干啥,放里面敲敲门就走多好,一边背着田芯的空书包率先跑开。
这个不讲义气的,也不说接一下田芯儿。
俩人气喘吁吁藏在墙后面。
没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响起小男孩惊喜的声音:“爷爷,爷,你快看!”
我的天呐,有肉。
这家人和从前的关二秃家很相像,都是没有中间这代人。
这家中间这辈儿壮劳力,大儿子被强征兵没回来。
大儿媳妇在生第二个孩子难产咽气。
老爷子还有一个幼子,从十四岁开始就为拉拔他大哥家的两个孩子而活,一直猛劲儿给人做工干活。
幼子在四年前深冬进城找活干时,被人发现已经滑倒掉进沟里冻死在路边。那年雪特别大,死前十八岁,一直没成家。
目下,只剩下一个祖辈爷爷在拉拔两个孙儿。
老人家早已看不清事物。
他正颤巍巍摸着筐里的年礼,摸出了对联。
而随着摸,也摸出了盐巴。
老人家一边哆嗦着用手指沾沾盐粒子尝尝,一边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涌出眼泪,且越流越多,到最后老泪纵横。
“爷……”大孙用粗糙的小手给他擦眼泪。
小孙还捧着冻硬的猪肉,本想说这是肉,不信您摸摸有油,让爷笑起来。结果看到爷在哭,立即变得踌躇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