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这个亲祖母病着,家里却只给我留个小招娣,留外面那点儿粮食,还手拿把掐只够吃几日的。
可几日后,他们还没回来。
既然说出来,我就不嫌弃磕碜了。
我又病又饿,就看着我老头子生前亲手打的橱柜上着锁。
我就想起分家时啊四嫂,我那二媳妇真问我要过那个柜子,说堂屋桌椅给了大哥家,这个橱柜能不能给她们家,她稀罕。我没给,我说你咋那么会挑好的稀罕……”
说到这,老老太比在五妹子那里还情绪激动,因为这家四哥和她老头子生前关系不错:
“我觉得这备不住是报应,四哥四嫂,我给了大儿子家橱柜,橱柜锁起来饿着我,我还不舍得把那个柜子劈开。
我家那口子临闭眼前撒手时那么嘱咐我,说二道河小子多,要娶媳妇担子重,多帮帮那面。
可小儿子没了后,我就把这话忘脑后,我总怕那面改嫁,这心到底没放正。
不仅没咋帮那面,而且你们不知道我二媳妇做商铺买卖起步有多难。
她一切都是借的,拉拔着几个孩子,外人都能伸手借,我却跑那面蹦高逼着她让还钱。
过后我还从那个村里知晓,我那几个孙儿为让家里日子好过,还上我这二两银钱,出去背木头差点儿出事,累得都吐出过黑血。别人干完活早就归家了,他们仨是最后一波……”
老老太泪如雨下。
这家老头老太太听得也直叹息。
四嫂子递上帕子劝道:
“这老大家太不像样了,你要是不说,我们都不知道。
唉,好在都过去了,你也别总寻思以前那些事儿。
你那二媳妇年轻时长得双眼爆皮的还白净,难免会多想怕她守不住。守不住万一带着孩子们改嫁走,你还得指望这面,又不是故意心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