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看眼孙女,给盖盖被,心想:事实上,她孙女嘴壮实着呢,只要是她做饭就没有一次说不好吃的,俺们孩子连草籽粥都喝。
但不能那么说啊,许老太继续编小作文。
到时她就说,孩子吃不下去,只能把蒸鱼给回锅,咬咬牙又放点盐开始炒,没想到越炒越有点泛黄,越炒越像棉花很蓬松……就这般,鱼松出世了。
唉,这给许老太愁的,翻来覆去感觉这炕热得她睡不着觉,她好像也已经遇到生意危机快要被抓走受审般。
许老太在迷迷糊糊睡过去前,心里惦记的第二件事是:
明早必须提醒孙女,可再别过滤了,那滤出的盐比镇上卖最贵的盐还白,这扯不扯呢,很怕别人发现不了咱家在偷摸干大事吗。孩子技术太好也是不中的。
另外,渔盐也不能全给她变细盐,要给她留些粗盐,要不然用什么腌咸菜和酸菜。
大概许老太也就睡三个多小时,听到院子里于芹娘挑水回来的动静,她就精神抖擞醒了。
如若这时候有人进屋就能听见。
一个小老太太在边扫炕席边哼哼着:人的遭遇本不同,但有豪情壮志在我胸。管那山高水也深,也不能阻挡我奔前程……
想开了,再拍拍身上的灰,掏灶坑做饭去。
与此同时,大门那里,传来关二秃夸奖许田芯的说话声。
“唔,好吃,关爷爷,虽没有猪皮冻香,但入口咽下时比那个更清凉,您还放了糖水也很有滋味,上面要是能撒些花瓣,用白瓷装着它会更好看。”
关二秃万万没想到这孩子还有审美。
一个村里孩子,啊?有审美。
就是今早看起来更丑了,这头发昨儿下黑好像被灶坑烫过。
这要是再白净一些,头发养黑一些,再换上一套没补丁衣裳。
关二秃越看许田芯越觉得:你还别说,这丫头往那一站,一说一笑间有点那城里小姐做派,稳当,不是那东摇西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