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信贴在脸上。
我想他,我好想好想他……
三十八
后来,皇帝又把我接回去,他把我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
那个密室,通着銮殿,他上朝时,我在密室,屏息,能听见朝议。
每天我都认真地听着战事的进展。
三公子势如破竹,兵临城下。
有一天,皇帝点了灯,亲自装扮我,着华服,戴凤冠,封后大典那天的装束。
盛妆华服下,藏着的是一副正在腐烂的、丑陋的躯壳。
他竟然不嫌恶地搂住我,吻我,吻我心口的红砂。
一边吻一边说:「端木敏,他攻城了,你的好父兄,和他里应外合……无知的民众,为他通风报信……所有人都站在他身边……朕,只剩下你了。」
「有得选的话,我并不想留下。」
他的脸在昏黄的烛火里一下子很黯淡,他的手掌环上我的颈项,质问我:
「端木敏,你为什么对朕,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朕,这么不公平?」
「母后骗我,臣工弃我,民众叛我,朕的皇后,跟朕也不是一条心。」
「朕又做错了什么?」
我摇头苦笑:「直到如今,皇帝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他望着我,冷笑:「朕夙夜在公,殚精竭虑,何错之有?」
「皇帝,你是殚精竭虑,可你思虑的,是你自己,是你的皇位,而非你的国、你的民,皇帝,你错了,彻彻底底错了,你错在根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