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晚媚绝不是第一次见到。
宁王郁宁天,竟然就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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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梅上头的雪,这么麻烦,树枝上头的雪莫非就不是雪
花园里头的丫头噘嘴,拿一只密瓷罐,万分不耐烦地一朵朵扫腊梅花上的雪。
雪当然都是雪,没什么两样,所谓香雪,其实不过都是噱头。门内有人幽幽发话,声音虚弱:可是你我要靠这噱头吃饭,没办法。
丫头哦了声,继续采她的香雪,又问:还是只采一罐,只做四十九瓶香膏?
是。门内人低声,伸出手来,将膝盖上的毯子又往上拉了拉。
伤处的疼痛是一日甚过一日,已经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克制。
好在他还会忍受,已经习惯在忍受中数时日流过。
又是发怔,大白天的,睁着眼睛发梦。
园子里突然有人发话,不是丫头,是玉惜,安定城当之无愧的头牌。
门里那人抬头,看她:有心情奚落我,你是已经有了决定吧。
玉惜皱皱鼻子,也看他:你胖了一点点,现在看起来有点象人了。
那人不发话,仰头失笑,眼底的青痕益发明显。
没错,他现在是象人了。
可大半年前玉惜在坟场捡到他时,他的模样就绝对是个鬼,一个凄惨万分的鬼。
那时玉惜还是妓院里面一个不入流的歌妓,偷跑出来给娘亲烧祭,回转的时候刚巧看见了他。
当时他就坐在一堆乱坟当中,穿白衣,前胸被鲜血浸透,目光穿透黑夜,像是已被凝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