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是以这种方式来不去辜负别人的期待,而是以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至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沉溺在这种个人的英雄游戏之中罢了。
那种尽职尽责的态度就像是一层伪装,对他来说,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能够察觉到的虚假的伪装。这层伪装被人发现了,被人揭开了,他就暴露在了阳光之下,毫无躲藏之处。
克雷顿的伪装被扒下来了,因此,克雷顿这个人被否定了。
“您不是说……要帮我的吗?”
女人柔弱的声音细细地传入了克雷顿的耳中,那平淡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却无比的刺耳,就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死咬着他的身体一样,对于一个被否定,却又不敢承认的人来说,这大概是一种双向的痛苦吧。
女人的语气之中并没有埋怨和控诉,就像是在很平常地提起一件事情一样,克雷顿受不了那双眼睛,那双没有任何的灵魂可言,却足以用那空洞的双眸贯穿他人内心的双眼。她的语言好像是不掺杂任何的情感的一样,克雷顿想要生气,他想要大发脾气,他想骂一顿这个女人,但是他又做不到。
前后的矛盾在夹击着他,内心的挣扎和控诉也在撕咬着他的脾胃,也是在这个时候,对别人许下的承诺竟然成为了维持他理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克雷顿坐下身子,坐在了克莱尔的旁边,他低着头,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没有办法帮她了这种话,而是像在和人偶说话,又或是在教堂朝着窗户之中的修女倾诉自己的罪恶一般,缓缓地说:
“我现在也想帮你,可是没有人帮我啊。”
那是要在什么样的心情之下才能说出来的话,克雷顿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他说不上是生气,甚至有些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一种失望的感情接二连三地在找上他。
女人歪了歪头,仍旧是抱着膝盖好像在等着什么一样,她听到了克雷顿的话,大概是在思索应该要怎么回答吧。
片刻之后,在外面的天完全黑下来的前一秒钟,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帮你吧,警官先生。”
克雷顿现在就连嘲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觉得失去了信仰大概也就是这样的状态了吧。在听到了女人的回答之后,他只是微微一笑。
“你知道对全镇的搜查需要多少人力吗?如果不是地毯式的搜查,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会跑掉,在一对一的搜查过程之中,也有可能被转移窝点,这还是建立在犯罪嫌疑人有可能还在小镇的状况,如果不在了,我们又能去哪找呢?”
两个人是绝对不够的,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