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这才对着暖阁房顶喊话:“听见了?他喜欢的是你。”
杨筝从房顶翻下来,看了一眼楚承茂离开的方向,对池青道:“谢了。”
池青一点不嫌丢脸地道:“县主封口费给得大方,池某嘴严些也是应该的。”
等杨筝也离开后,他才笑道:“看来又有人好事将近了。”
池青伸了个懒腰,从木栏上跳下去,揣在袖袋里的红封就这么掉了出来。
寒风吹动檐下的灯笼,一片昏黄的光晕在暗沉的夜色摇摇晃晃,落在地上的红封无端地变得刺目起来。
池青自嘲笑笑:“这全福太太也是,给我个红封作甚?老子又没好事。”
他拎着酒壶走出几步,又倒回来,把红封捡起来揣怀里:“干什么跟银子过不去。”
抬头看天象时,池青突然眯起眸子:“玄枵下沉,这个分野……是西州!”
他眸色瞬间就变了,玄枵下沉,是沦陷之兆!
京城都已飘雪,关外严寒更甚。
西州城墙上都结了一层薄冰,墙头立着三脚架,废弃的铁锅里木柴燃得正旺,橙黄色的火苗在寒风里跳跃着,站岗的将士铁甲上挂着冰凌,执长矛而站的手上落了一层薄雪也不曾动过分毫。
辽南王大婚,普天同庆,但他们这些戍边的将士不敢松懈。
明翰国是被打退了,这西州城外却是草原断粮的马背蛮族,每年冬季,西州城都是严防死守。
到了换岗时辰,一队铁甲卫兵走上城楼后,先前站岗的那一批将士才整齐有序离去。
远处的沙丘上,一双眼睛阴狠注视着在夜色里恍若一头沉睡巨兽的西州城城楼,他身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个个身形高大,面露凶悍之色。攻城用的弩车被两匹骏马拉着,巨大的弩.箭头泛着寒光。
黎明刚至,鸡叫第三遍的时候,姜言意突然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前全是冷汗。
她一动,封朔就醒了,坐起来轻拍着她后背安抚她:“做噩梦了?”
姜言意惊魂未定点点头:“我梦到安少夫人了。”
她扭过头有些急切地看着封朔道:“封朔,是不是西州出了什么事?我梦里西州城成了一片废墟,安少夫人抱着她刚出生的孩子,让我帮忙照顾,说她要去寻安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