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姜言意还没开如意楼时,把后院的房间整理了一间出来当做接待女客的花厅,现在那间屋子里的陈设还是没动,郭大婶安排谢初霁在这里等姜言意。
“如意楼那边有事耽搁了,劳谢姑娘久等。”姜言意进屋后道。
她在商会里跟商贾们打交道久了,现在眼底哪怕是含笑的,却也慢慢叫人看不清深浅了。
这屋子当时因为预算不够,置的都是矮几和蒲团,谢初霁着一身梨花白的挑线撒花裙,跪坐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身前的茶盏还冒着热气,她面容却似深秋霜寒的湖泊,只叫人觉着清冷不敢接近。
“楚姑娘生意繁忙,是我叨扰了楚姑娘才是。”她微微颔首,两肩瘦削,倒更显得身姿单薄。
单论容貌,自是姜言意更甚三分,只不过谢初霁那一身书香世家温养出来的气质,实在是出众。
见的人多了,姜言意自然也知晓什么叫看人下碟。
这谢家姑娘一身书香傲骨,想来不是个喜欢虚委以虚蛇的,她便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问:“不知谢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谢初霁道:“楚姑娘敞亮,此事真要说来,倒也叫我耻于开这个口。”
姜言意听出她似有难言之隐,道:“谢姑娘但说无妨。”
谢初霁抬起头道:“我见西州城内少有学堂,想办个书塾,教授这里的孩童们读书习字,只不过建书塾和买书的银钱开支却想不到法子。听闻楚姑娘是商会的人,前些日子还募集过军需,今日才厚着脸皮上门来,想问商会那边能不能出资修建书塾。”
姜言意未料谢初霁求上门来竟是为办书塾一事,当即道:“谢姑娘大义,此事我自当尽一份力,明日我便同商会其他人商谈此事,届时再给你答复。”
办书塾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西州城内家贫不曾入过学堂的稚子上千人,谢初霁便是好心想免费教学,她一人也教不过来,还得再招夫子、院长,进行规范的管理。
穷人家的孩子若是有钱上学也不会等到今日,靠收学生束脩给夫子们维持生活是不可能的,届时不管是修建书塾,还是买书,亦或者按月给夫子们的那笔维持生计的银钱,都得由商会出。
商会的人先前募集军需才大出血了一波,现在再想从他们荷包里掏钱,怕是艰难。
谢初霁得了姜言意那话,真诚道了谢便离去,姜言意想留她用饭她都没肯。
郭大婶进屋去添热茶时,见姜言意疲惫地揉着眉心,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