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楚言归最终会学成什么样子,单是有池青师弟这样一个身份在里面,将来他若是做幕僚,就没人敢轻视他。
姜言意看着封朔:“所以那日带我出城,根本不是你一时兴起,而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封朔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大掌抚上她脸颊:“哭什么,我做这一切又不是没所图。”
他图她。
自始至终都是。
陆临远回到家中时,已经掌灯了。
那几杯梅花酿初下肚不觉有什么,在风雪中走这一阵,酒劲儿才慢慢上来,他白皙的面颊上染上坨红。
纱窗映着烛火,可以瞧见里面有道倩影正忙碌着。
小厮见状没跟进去,知趣地去厨房窝着烤火了。
陆临远推门进去,姜言惜正在摆弄桌上的饭菜,见了他,立刻露出笑颜,“陆哥哥,你回来了。”
屋外寒风肆虐,大雪压枝,她穿着一身鹅黄的袄裙站在灯下,好似一朵开在寒夜的淡黄色小花,柔弱却又坚韧。
姜言惜的容貌初看并不叫人觉得惊艳,可一旦记住了她的模样,就再也忘不掉,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山野间的小鹿,灵动而澄澈。
她上前接过陆临远解下的披风,挂到了墙上。
闻到陆临远身上的酒气,姜言惜眼神微黯,但面上还是挂着笑问:“陆哥哥今日怎回来得这般晚?饭菜我都热了好几次。”
喝酒吹了冷风,到了屋内暖和起来,陆临远才觉着头一阵阵的疼,他道:“对不住,言惜。今日推脱不得,跟几个同僚小饮了几杯。往后我若是没回来,你就先吃吧,不必等我。”
姜言惜听到他这话怔了一下,依然笑着,眼底却有了些许凄苦:“我这一辈子,都在等陆哥哥,不是吗?小时候等着长大了嫁你。入宫后,等着有朝一日你带我走……”
那滴泪终究是坠了下来,姜言惜抹了一把眼,继续笑道:“说这些做什么,我做了陆哥哥最爱的东坡肉,快吃吧。”
陆临远见她这般,心痛之余,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姜言意来,到了西州之后,同样是绝境,但姜言意从不等任何人来帮她,甚至也不愿依靠旁人,她似乎宁愿做一棵被人踩进泥里也还能再长出的野草,也不愿做攀附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