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衡阳城破非将军之过。何愧之有?来,将军,请进!”
“多谢大师宽谅!大师请!”
进得山门,但见屋宇沿山势而建,层层叠叠,庄严而雄伟;院落内外松柏森森,参天而立,红墙青瓦,翘角飞檐,风铃声声,更增这尘世外之地的幽静。令人诧异是,院内有一口水井。山顶之上打水井,哪来的水呀?陈中恒年轻好动,想测试一下井的深度,悄悄随手捡起一卵石丢下,许久不见回声,可知此井极深。
“此井乃龙井,深不可测,乃明代开庵大师所凿。因庵在山顶,地势高而引水难。大师测知这山泉龙脉,故虽绵延千年,而风水依旧,香火兴旺。”明察秋毫的普惠大师早将陈中恒的举动瞄在眼中,“天色已晚,将军就请在小庵中用膳歇息吧!”
“恭敬不如从命!大家注意纪律和警戒,早点休息吧!”
虽然吃的是斋菜素宴,由于大家饥寒交迫,惊魂初定,精神也松弛下来,也顾不得再作姿态了,大吃起来,故顿觉饭好菜香,一个个吃得肚圆腹满,饱嗝连连。但睡眠条件就没法讲究了。因为庵中平时极少宿客,没得多余的被褥,时近黄昏,又值秋末冬初,山高林密,凉风习习,天气寒冷。大家将自带的两条军毯硬塞给方军长,其余的人只好抱来稻草干柴薪做垫盖,凑合着安顿下来。
尽管午夜寒气袭人,但大家伙由于连续30来个小时的奔走,已经相当疲乏;又饱饱地吃了热饭热菜,所以挤在一起互相暖和着一下子就睡着了,一个个鼾声如雷。只有曹华亭和陈中恒因为职责所在,不敢大意,轮流着去查哨,巡逻,彻夜未眠,直到天亮。
天大亮,空气极及清冽。大家在阵阵报晓鸡洪亮的鸣叫声中相继醒来,感觉精神清爽极了。吃完早点,一行人正要急着赶路。却听到张广宽与僧众争执起来,原来是他要付食宿费,而庵里主事却奉普惠大师之命坚拒不收。正在话别的方先觉同普惠大师急忙一起近前来分解。
“无功不受禄!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啊!”方先觉对普惠大师说。
“话不能这么说。方将军,你们为国为民浴血奋战,不惜牺牲自己的身家性命;我们慰老一顿斋饭算得了什么!”普惠大师说。
“大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呐!我们军队是有纪律的。”
“将军,这么说就言重了。您这就是不给面子了,叫我们日后还怎么见父老乡亲呢!”
“两位都不要说了,再这么说就伤感情了。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可否?”彭克复高参见状赶紧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