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萧晨在内,所有人都不可自拔的沉浸在天碑璀璨的锋芒里,他们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光明,那光明照亮了整片虚无,照亮了人们内心世界的黑暗。
人们渐渐发现,天碑的光芒里出现了很多人,这些人浑身都散发着逼人的风华,他们如同凌空高举的红日般炫目,在他们灼灼燃烧的风韵下,诸天万界仿佛成了嬴弱不堪的点点蜉蝣,茫然而渺小。
那些人围着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散发着轻柔的光彩,在光彩的包裹中,站着一个身披黑衣的男子,雄姿挺拔,一动不动,宛如自时间之始便耸立的高山,他眼中沧桑霸气的目光,仿佛刺穿了岁月,正投深向茫茫无际的未来。
良久,在男子目光注视的方向,渐渐飞来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女子,凝脂般的肤色比她身着的白衣更白,她不可方物的容颜和飘然飞扬的身姿,宛若暗夜中闪光的白雪,有着不沾尘世的清冷和高洁。而让萧晨震惊的是,这个女子,竟然与清清一模一样。
绝代女子直接落身在祭坛上,她雪白的素衣在清风中微微荡漾,犹如播撒慧光的明月,无时不释放着透彻人心的寂静和悠然天成的芳华。
祭坛上的女子和男子对视片刻,男子徐徐欺身,他温柔的抱住女子曼妙的腰肢,他的唇沾染着女子雪白的颈项,他的牙齿刺入女子的血肉中,女子的血液被缓缓吸入男子腹中。
血魂尽失的女子,比白雪更白。
良久,男子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尸,他的眼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他迫不及待的沉入祭坛的光辉之中,祭坛轻柔的色泽变得凌厉起来,一股庞大的光团扶摇直上,瞬间将整片天空搅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人群爆发出兴奋的呼喊,最终,漩涡散尽,祭坛上的男子不知去向,脸带欣喜的人们也随之纷纷离去。
然而,没有人去管女子的尸体,她静静的躺在祭坛脚下冰冷的地面上,宛如沧海中无力振翅的孤蝶,永远迷失在幽深未知的黑暗里。
女子的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这泪珠映射着她凄然落寞的一生,带着她对生命的渴望,带着她满心的留恋和眷顾,悲伤的挥散在这浑浊的天地之间。
萧晨望着那单薄的白色身影,每一眼都滋生出犹如断肠的痛,那雪白柔弱的女子仿佛是一道刺骨的烙印,只看一眼便深深刻入灵魂,永远挥之不散。
萧晨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前世的清清,今世的她,是前世凋落时,眼角挂着的那抹晶莹的泪光,那是仅存的一丝精气所聚。天碑的光芒逐渐淡去,人们依然沉寂在方才的景象中,这些人都在思索幻境表述的内容,只有萧晨为那个冰清如雪的女子悲伤着,他不明白天碑因何散发出幻象,但他知道,那些事情曾在天碑所来的地方真实的发生过,那里似乎是不融于天地的所在,是一个超脱了幻想的神秘世界,即使如今的萧晨可以挥手破苍天,狂威压万世,也没有丝毫把握能够在那个世界中存活,那里,应该就是死亡世界天堑的对岸。
如今,洪荒天界已然碎在了诸方势力的混战之下,若无人再造世界,这里将成为永远的虚无。九州一方在夹缝中生存,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而且,如今的九州,根本就不是九州了,完全是异界的天下,既然家已不再是家,守着那里还有何用,还不如拔了九灯,等待时机再造新的天地,人总是要有所取舍,在这生而无望的末世之中,不若孤注一掷,或许可以石破天惊、重振乾坤,让那麻木已久的诸天动摇。
萧晨思索再三,决定舍弃九州,带着仅存的数人,去死亡天堑对岸,追寻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力量。
这未尝不是一场赌博,而人的一生又何尝不是赌博呢?
然而,眼前的时局却不给萧晨过多时间,此刻诸天万界的强者都已经回过神来,他们都用火热的目光盯着天碑。
天碑,有着压倒天地、覆灭千古的力量,在无尽岁月中,也不知有过多少不可一世的巅峰巨擘,曾粉碎在那冰冷的石碑之下,在人们的心目中,天碑是不可掌控的存在,它孤傲的耸立着,见证了亘古以来人心的黑暗,也见证了沧海桑田的变迁。
然而,萧晨的出现,颠覆了人们的认知,在他手中,天碑搅起八方风云,荡平了所有人心中的自信,而这些人也终于知道,天碑,并非不可掌控,因此,人们的私欲开始燃烧,无不想将那如天的巨碑收入自己囊中。
见此情形,萧晨大惊,方才天碑爆出绝伦威势,并非他所操控,现在天碑成了炙手可热的烫手货,以此为导火索,这场诸天万界争雄的混战,会变成疯抢天碑的掠夺战,无疑,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将是萧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