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的位置离另一个出口不远,柳菲菲拎着两人的包,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替沈昱指路。出了大门,叫了辆出租,沈昱让苏有有先上车,回头拿过柳菲菲手上的包:“我们先回去了。”
这意思是,不用她跟,柳菲菲莞尔一笑:“成,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两人回到酒店,各自回房间洗澡。
苏有有站在花洒下,任热水冲在脸上,闭着眼睛,浮现的全是沈昱抱着她的画面。
曾经记得看过新闻报道,救落水的人非常危险,空前的恐慌下,人往往失去理智,会像树袋熊一样,死死抱住前来救援的人,导致对方无法游动,双双溺毙。
他跳下湖的那一刻,有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危?有没有想过万一,万一他也淹死了呢?
苏有有不敢想下去。即便身子沐浴在热水柱下,后怕依旧沿着尾椎骨,向上爬满整个后背。
洗完澡,穿上浴袍出来,她坐在床上发呆,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她直觉是沈昱,就匆匆跳下床去开门。
沈昱和她一样,裹着白色浴袍,端着个瓷碗走进来:“我让厨房熬了碗姜茶,驱寒。”
苏有有关上门,跟着他到床上坐下,沈昱把碗递给她,她接过,因为烫,小口地抿:“你怎么不喝?”
沈昱无所谓地答:“我阳气旺。”他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抬手摸了摸她发顶,皱眉:“怎么也不把头发吹干,想感冒吗?”说着在抽屉里拿出电吹风,把她拉到椅子上替她吹起头发来。
苏有有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抗,他撩拨着自己的头发,暖风阵阵拂在颈上,她感到不能呼吸,头渐渐垂了下去,耳朵里,似乎听见嘭嘭嘭的,血管鼓动的噪声。
完了,不会这落一次水,就把自己心也搞丢了吧?
他拾她头发时,指尖偶尔会误碰到她脖子,就像烫了她一下,热度从那个点开始,向全身蔓延。
她想一定是姜茶太烫,就搁在桌上待凉。
沈昱替她吹好后面的头发,一拉椅子,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吹额前的刘海。苏有有始终低着头,安静得像只猫,如此反常,沈昱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人对救过自己的人,下意识地会产生好感,他曾经收治过的病患里,就有这样爱上他的。
虽然不是一个理想的开始,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电吹风的嗡嗡声,像潜行着的一种躁动,苏有有手指握在身前,无意识地相互拨弄着,听见咔嗒一声,吹风机停,世界又恢复最初的安宁,她犹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