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本想说姓虞,可那个记忆里的模糊影子又出现在眼前,这次不管她如何眨眼晃头都再挥之不去。
清瘦,虚弱,肤色蜡黄,衣衫褴褛,与男孩年纪相仿,也有一双闪亮却空洞的墨色眸子。
忽然,她仿佛触电一般浑身一颤,那少年的轮廓竟脑海中渐渐清晰。他眉眼清秀,却总是漠然,身材颀长纤瘦,却总是伛偻着,就连父亲给他食物,他都一定要用帮自己家干活来换。
“阿姨?我姓什么啊?”
孩子又催促,在她完全忆起之前打断。
她看了看他,细手拂过他眼前,遮住眼睛。
“姓沉吧,沉初。”
大概那少年不在了,就算是做个纪念,也总归比“虞初”好听
院里的泥屋灭了灯,那天抓回来的几个人已经“清理”干净。
男人一身腥气,军靴边缘沾着血气,就这么摇晃着身体回屋。
女人孩子已经睡着,他不自觉放缓了脚步。平时随意往地板上扔的外套军靴,被轻放在阳台上。
做出这么秀气的动作,男人自己都觉得好笑,可回望床上她恬静睡颜时,眼里还是柔成水。
“沙——”
赤脚踩到沙土,刚想踢到一边,就被上面的纹路吸引。
他夜视能力足以媲美真正的狼,不用俯身便能看清。
不是纹路,是字。
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