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是属下多言了,属下告退。”
靖千江挥了挥手。
他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为何事情的发展会同前世的记忆产生分歧,但最重要的,是人还是那个人。
寻常高床软枕,比不过他身边明月草木秋风。
他在外面守着,看月影一点点移至中天,也了无睡意,这时忽听到帐篷里传来了几声咳嗽,紧接着又有衣衫窸窣摩擦的声音。
靖千江眉心微拧,站起身来略迟疑了一下,进了帐篷,见曲长负披着件外衣,正咳的从榻上坐起身来。
靖千江每回听他咳嗽都觉得揪心,忙倒了杯水走到床前:“来,喝点水。”
曲长负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顺过气来,这才仿佛刚刚认出身边的人是哪一个:“易皎?”
“是。”
靖千江道:“我在外面守夜,听到大人似是惊醒,便进来瞧一瞧情况。大人身体不适么?”
曲长负按着额角,说道:“不妨事。”
靖千江柔声道:“大人且歇着,若是头疼的话,我帮您按一按罢。”
曲长负松松披着件外袍半倚在床头,他大概此时仍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手撑着头,眼睫微垂,眉心微微蹙起。
过了片刻之后,方“嗯”了一声。
在这个没有掌灯的帐篷之中,他莹白的肤色细腻如同玉瓷,又好像下一秒就要融化掉的月光与白雪。
靖千江本把手都抬起来了,忽然觉得紧张,停了停,才把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了一下。
那是真实的体温,真实的接触,不是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幻影。
心中的所有患得患失,忐忑忧虑,仿佛都顺着这一个动作落到了实处。
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紧,清清嗓子问道:“这个力道可是有些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