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偃雪对龙蛋一无所知。
他剑生所遇的龙不管是傻的还是横的,起码都是已经成年了的。像这种还没有生出自我意识的蛋该如何孕养?喂食本源之力?喂养多久才算是可以出生?生出来要放在水里还是放在窝里,放多久能破壳?
未知使人焦虑,师偃雪托着脸坐在山巅,思考了许久。龙族本就稀有,旁人对其所知更是少,单这样想怕是想到天荒地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师偃雪幽幽叹息,站起身施了个小法术稍稍遮掩了身形,准备去找个有经验的问问。
九畹殿,藏书数百万,墨香绕游廊十里。
天君近万年来,一直在编录大荒草木,平日里常在此处整理藏书玉简。他喜静,从不让人侍候身旁,殿上更显静谧。天君坐在桌案前,羊脂白玉笔尚不及他的手指白皙,提笔书下的草木化作一道道莹绿的微光刻入玉简中。他独坐蒲团之上,衣摆是浓墨山水,层叠铺于大殿的青灵石之上,窗外清风拂乱他脸侧青丝,微微遮住沉静清雅的眉眼。
一道银光落在天君对面,由虚至实,化作一人。
能够不通传就随意入九畹殿的人并不多,天君抬眸,难得眼中浮现几分诧异。
师偃雪一笑,稍稍颔首道:“可是惊扰天君了?”
芫辛天君摇头,抬手将书简收起,指尖一点化出茶盏,亲自为师偃雪斟上茶,推至面前,道:“神君此来可是有事?”
师偃雪捧着茶盏,低垂的眉眼晕上一层茶香薄雾,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沉默半晌才道:“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想来和你随意聊聊……”
芫辛天君一怔,良久方开口道:“无论何事,神君但说无妨。是与听澜有关?还是玄渊?”
师偃雪摆手道:“与二殿下无关,和天帝更无关系。”
“听澜的事,我愧对神君。”芫辛天君叹气,心里也是愧疚,不知如何面前师偃雪。可偏偏他那个儿子又是倔起来谁都劝不住的性子。
师偃雪转着手中的杯盏,轻笑一声道:“已是过去了的事,不必再提。”
汜减zcW*rG汜。芫辛天君更沉默了,他家两条龙,一条曾追着师偃雪几万年,未果。一条与师偃雪结为道侣,一天解了籍。没一个能让他挺得起腰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