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城异常冷静地走上楼,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那曾经是他跟霍眠的卧室。
主卧室里的所有摆设都还是五年前的那个模样,就连霍眠曾经用过的保养品,即便过期了也还放在那儿,按照她的摆放方式,整齐地放在化妆桌前——封景城怕哪天霍眠回来会不习惯。
走进床边,床头柜子上放着一封褐色的文件,是五年前霍眠出事当晚留下的东西。
封景城坐下来,拿起文件,翻开。
这是一份化验报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第几次阅览这份报告,指尖在最下方的‘妊娠期第六周’来回摩挲。
无数个夜晚,他也曾经做过这个动作,试图透过这份化验报告,来幻想着他和霍眠会生下什么样的宝宝。
出事那天,霍眠怀着孩子,才六周大。
他曾经无数次懊悔过,如果那天他及时赶回来,霍眠没有被人昏迷拐走,那场意外没有发生,是不是现在的他们,已经在共同养育起孩子了?
“如今一切答案都有了。”
那时,霍眠总说他心里没有她,殊不知,其实她才是那个把他忘掉一干二净的人。
封景城沙哑地开口,苍白无力的语句,像是对自己的嘲笑。
“从很久以前,无论在她的生活里还是记忆里,都装不下我……呵,封景城,你真是愚蠢之极,到现在还在为小时候的一句戏言坚守着。”
他想起今天看到那几个孩子和时宛言相处的画面,脑袋中许多曾经以为的巧合忽然变得不谋而合。
“她应该很讨厌我吧?若不然,也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逃离我,宁愿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也不愿意以封太太的名义在我身边待着。”
“如今回来又是为了什么?把我玩弄于掌心,再狠狠摔在泥泞里?”
他对着空气苦笑一声,把脸埋在手掌心里,陷入无尽的悲伤中。
这注定又是他痛苦难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