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坐,直到天暗又天明。她就蜷缩在这里,紧贴着墙,靠了一晚上没睡觉。整个人冷得似乎有些僵硬,十指发麻。
她用一晚上,想了很多事。以前的,现在的,以及过去的,想着想着,总是会走神想到小叔,想到他昨天早上,他隔着远远的人群看向她的那个眼神。
毫无温度,毫无关联的那种眼神。
身体有些发烫,头也有些疼,但这些,好像都无所谓了,她现在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亲人离世,被苛待,被抛弃,这几天以来,有很多时候她都想着,如果自己也死了,那就好了。
不用面对这些,也不用面对以后未知得让她惶恐的生活。
但她并不是无知无畏的,远远知道,活着比死更珍贵。
……
晨曦微露,已经能听见外面的鸟叫虫鸣声,空气似乎也被洗过了一般,带着清晨朝阳的清新,凝结着淡淡的水汽。
闻歌终于站起来,回了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带上书和衣服,也仅正好装了一个行李箱。衣柜里还有好多冬天穿的,这些新衣服都是过年的时候,蒋君瑜带她去买的。
她看了良久,终是有些舍不得,取下一件外套,也装了进去。
摸到行李箱侧边的小口袋时,手指被信封那尖利的纸张划了一下,她这才想起,上飞机前,温敬给她塞的□□。想了想,她取出那个信封,妥帖地放进行李箱隐秘的小隔层里。
她已经不天真了,什么“温家的东西我都不会带走的”这种坚贞的想法对于她而言,实在有些愚蠢。
准备好这些,她拉了行李箱出来。走到老爷子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老爷子显然是等了她一会,开门后,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落在她身后的行李箱上,沉默了一会,才叹息一声,道:“走吧。”
辛姨正在厨房里做早饭,见闻歌拎着行李箱下来,脸上刚扬起的笑容还未维持多久,瞬间就僵在了唇边。
“怎么回事?你真要把闻歌送走啊?”她不敢置信地拉了闻歌一把,刚握住她的手,就被她那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脸色都微微发白:“怎么这么烫?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闻歌正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