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闻歌猜出车里的人是谁,就见蒋君瑜挽着温敬走出来。
同行的还有一个人——
为了过年讨个喜气,门口挂上了琉璃五彩灯笼。那个人就站在那灯笼的一侧,穿着黑色的大衣,若不是琉璃灯笼那不断变幻着的灯光,怕是能融进这沉沉的夜色里。
他侧站着,身材修长,比温敬还要高一些,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姿态慵懒。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闻歌并看不清楚他侧脸上的神态。
只觉得他的皮肤很白,那琉璃的灯光落下来,在他的眉间,侧脸,唇角,都染上了细碎的光华,看不真切,却又那么清晰。
每一个细微之处,闻歌都记得。
他把她从表舅妈家里那牢笼一般的房间里抱出来,裹进他的大衣里,那眉目像是凝结了冰霜,冷冷的,疏离又冷漠。
唯独那只手,一直按着她的脑袋,就贴在他的颈窝边。
被他抱进车里后,闻歌被他按在他的腿上,仔细地检查身上有没有被虐待过的伤痕。微皱着眉头,唇也轻抿起,目光一寸寸梭巡着她露在外面的皮肤。
那眉眼,轮廓,闻歌都一一刻画在了心里。
是他把她从黑暗带进了光明。
她忍不住紧贴着玻璃看着他。
三个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神情看上去并不轻松。以至于三个人站在屋檐外,在漫天的飞雪下也浑然不在意。
没多久,他点点头,伸出一只困在口袋里的手摆了摆手,似乎是要离开了。
果然。
下一秒,他便转身,低头,利落地拉开车门。刚要矮身坐进车内,不知道为什么身形一顿。
闻歌眨了一下眼。
然后就看见他倏然抬起头来,目光精准的……落在了她所在的地方。
她一怔,就保持着像壁虎一样紧贴在落地玻璃上的姿势远远的看着他。
那眼神,一如当初,悠远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