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和妙玉心道:我们虽然不通人情练达,但我们不是大傻子啊!你一个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如今腊月二十五,还有四天过年,就算不忙的脚打后脑勺,也应该在府里操持才是,怎么心血来潮住到庙里来?
邢夫人有苦难言,看着四个婆子手脚麻利给自己铺了床铺,竟连个服侍的丫鬟也没留下,就哗啦啦都撤退了将自己独个抛下,禁不住悲从中来,简直想抱着惜春哭诉抱怨。
无奈惜春早已抽身走开,只说回去念经,与妙玉结伴而去,于是邢夫人只得形单影只哭了一场,然后心里痛骂王氏害人。
这一切都要从九日前,王夫人走来出了个主意开始说起。
兹事体大,王熙凤自己也拿不准且不想担责任,于是第一时间就回了老祖宗,果然见一向云淡风轻的老太太脸色顿变,恐怖的如同降魔一般。
“糊涂油蒙了心,好好的日子不过,就不必过了。”两句话说的凤姐儿胆战心惊。贾敏略缓了缓语气:“凤哥儿,这事儿你心细打听了来,也知道早来告诉我,免了家里一场祸事,做的很好。”
凤姐儿嘴甜道:“婆母一时错了主意,我们晚辈不敢顶撞但也没个见她往绝路奔走的道理,少不得来请老祖宗拿主意。”
贾敏指了指旁边仍旧在惊讶的鸳鸯:“你跟了凤哥儿去吧,这几日盯着邢氏,看看她到底要作甚!王氏花言巧语若的,若邢氏只是听她挑唆一时迷了眼,过后想想明白过来,并不敢行动,那也罢了。可若认真动起这歪心思来,我少不得要她往清凉些的地方去静静心!”
鸳鸯忙跟了凤姐儿出来。
凤姐儿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松了口气:“鸳鸯姐姐肯在旁边看着,我也就安心了!”
鸳鸯笑眯眯:“我跟眀薇在南边的铺子田地都是琏二奶奶派了妥当人帮忙看着,我们白坐着收租,今日这点忙我还是帮得上的。”因杨皇后中毒之事的变故,周眀薇跟鸳鸯一直未去南方,如今周眀薇又要嫁入建安伯府,想必几年内也难再离京。
贾敏断不放心鸳鸯一个姑娘家孤零零的跑去南边做生意,于是只留了她在身边,一应黛玉跟从前三春的一样,又苦口婆心道:“你不完了终身大事,我不放你出荣国府的。如今周姑娘都有了这样好的夫君,你还光想着这些铺子生意!你若喜欢这些,来日你出嫁,我再补贴你一份京中好的嫁妆!”
鸳鸯无奈,只推说周眀薇和范云义是从前旧相识,两情相悦,她总不能胡乱找个人就嫁了,若盲婚哑嫁,宁愿自梳了一生不嫁人。
既然老太太舍不得她,她就一辈子住在荣国府了。
这话一说,换了贾敏无奈,于是便将她留在府内,继续进行爱的教育。
且说凤姐儿和鸳鸯两人就一直盯着邢夫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