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淑,你也是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还笑话孩子们?”太后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语气:“太上皇疼孙子,皇上也疼儿子,这婚事啊早都打算好了。”
不光大长公主凝神细听,在座命妇们也纷纷竖起了耳朵。
皇太后开了尊口。
于是九月一日晨,从寿安宫出来的命妇们,都有些魂不守舍。
侍女扶着大长公主的手臂轻声道:“太后娘娘方才是何意?居然这样痛快的就将几位皇子妃的人选透了出来。”
大长公主一笑:“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借我的口说话,借这些人的眼睛耳朵作证罢了。林家姑娘年幼又尚在孝期,宫里不好紧着明旨赐婚,但又不能这么含糊着。事关皇子妃,满京里还有谁说话,比我这个皇帝的姑姑有分量?”
侍女忙奉承道:“是,是,只有您才有这份体面和尊贵。”
大长公主想了想:“上回赏花宴我正害眼疾,没进宫来。那时听人说起,太后带着林家的姑娘,还觉得诧异。太后娘娘要什么女孩在身前解闷没有,怎么偏偏带了人家未出孝期的姑娘,原来是给四皇子相中的正妃。”
临上马车前,大长公主拍了拍侍女的手:“回去就叫长史官替我拟帖子送到荣国府去,我要亲自去见见这位未来的四皇子妃。”
午后。
荣国府。
贾敏正拿着一本《女训》,提问其中妇行之句。
问完才叹了口气:“这些劳什子,偏生还要字字皆通,文义详熟,恨不得将女人按进模子里,再照着贤良淑德的样子倒出来。”
黛玉忍不住笑了,亲手端上茶来,倚在贾敏身边:“原来母亲也不喜欢这些呀。”
十天前,贾敏接了宫中辛泓承传出来的书信,惊愕莫名。
虽说她一万个不想女儿进宫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但不幸中的万幸,好在是正妃,不是去为人妾室。
但一想女儿若是入宫去,只怕就是一年见几回的命数,就贾母这身体的岁数,说不定她跟女儿日后见面的机会,两个巴掌就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