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外,在马车上,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没有多余的人,也没繁缛宫规,更没有勾心斗角。
陆溪也有些怔忡,不用抬头便能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然后渐渐地淹没掉所有声音,只剩下这样规律的乐章响彻耳畔。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按理说是要谢谢皇上的厚爱,然后小女人羞涩一会儿,可是那些虚伪的话此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能茫然地回味着那句话。
他感谢的是上天送她进宫,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事无关上天,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
她进宫,是为了挽救陆家免于满门抄斩的命运。
她进宫,是为了报复上辈子害死父母的常卫光。
她进宫,是为了亲眼看见害了她和孩子的季清安怎样死无葬生之地。
她对明渊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那些看似温婉美好的柔情,那些朝夕相对的时光,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马车向前驶着,只有车轮咕噜咕噜的声响。
隔了很久,明渊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她闭着眼睛,好像在做一个美梦,梦里应有江南的旖旎风光,父母的笑语盈盈,还有熟悉的青山绿水,吴侬软语。
微微撩开帘子,他低声对外面骑马的侍卫说了句,“回来的时候绕路去南湖一趟。”
嘉兴南湖是她的家乡,他也想去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山明水秀能养育出这样明净动人的女子。
陆溪的睫毛微微颤动了片刻,不睁眼,却低低地说了句,“皇上,臣妾想吃红糖糕。”
明渊这才发觉她没睡着,失笑,“等到了江南,有你吃的。”
怀里的女子还是闭眼安心地享受着这样的安谧,双臂却不着痕迹地攀上他的腰,调整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靠在他身上。
鼻端是幽香数缕,眼前是美色万千,明渊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睡吧,路途漫长,可能会很疲乏。”
车行数日,途中在各地官员接待下,少不了接受那些探寻又欣羡的目光,陆溪一律泰然处之,既来之,则安之。
没错,她就是如今“霸占”皇上的陆昭仪,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