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叶喜欢笑,放肆地笑,耍赖地笑,孩子气地笑,笑起来眉眼弯弯,两个小酒窝盛满清泉般,晃得人心神荡漾。
偏偏她哭,也有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勾得楚珣眼睛稍稍发苦。
他手上拿满了东西抽不出空,于是微微弯身,唇落在她光洁的颊上,一边吻掉她止不住的泪,一边轻声问:“为什么忽然这么想?”
霍星叶鼻尖触及男人温热的鼻息,轻轻吸了一下:“不是忽然。”
“那是什么时候?”楚珣极为耐心。
什么时候……霍星叶想。
可能是去南大找他的那天下午,在厕所听到两个老师说话……
可能是在灰黑的暮霭中,看他专注地扶着显微镜……
可能是他穿着白大褂在书房被自己缠得满头大汗也要折磨自己……
甚至,还可能是他出差回来那天,自己把他咚在车上,骂“去他妈的平底鞋”,他一边暗笑她急,一边又纵容屈腿的那一刻……
还有可能是……
霍星叶眼神飘忽,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你知道阮媛为什么要学中医吗?”
哪怕某人的眼泪在渐渐变少,没到停止,楚珣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个单音节从喉咙里溢出:“嗯?”
“她训了我很多,也和我聊了很多,”霍星叶说,“她人其实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高冷,她所有的性格,所有的选择,都只是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怕。”
都说交浅莫言深,但也有一见如故,心绪倾盖。
就像霍星叶看到阮媛忍不住想调戏她却敢调戏,阮媛平常对病人只是高冷不会带情绪,可今天见到霍星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吓吓她,也就真的在听诊室里直接吓哭了她——
阮媛二十七岁比很多七十二岁的人得到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