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的事情,她可以想,可以梦,可以恨,可是那个胎儿,她却想都不敢想,梦都不敢梦。
他是她不敢触摸的痛。
因为太痛了,她强迫自己把它放在心底最深处,里三层外三层裹起来,裹得严严实实。
她选择性地遗忘掉了他。
如果不是霍北尧提起“传宗接代”四个字,她不会想起来。
疼痛太尖锐,南婳身体僵住,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嘶号。
她僵僵地坐在那里,呼吸都断了一样。
半晌。
她掀了被子躺到床上,后背对着霍北尧,冷若冰霜地说:“霍先生,我劝你最好去别处睡,要么干脆离开。因为我有个坏毛病,梦游,梦游的时候会杀人。”
霍北尧看着前一刻还信誓旦旦要还人情的女人,忽然间就变了脸色,冷漠得不近人情,唇角勾起一抹轻嘲,“沈小姐毛病可真多,没有曹操的命,却有曹操的病。”
“啪”的一声,南婳把灯关上。
屋里漆黑一片。
黑暗里,她泪流满面。
她心疼那个胎停的孩子。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会和月月一起出生,一起长大,该是多么可爱的孩子啊,她连名字都给他取好了,叫星星。
可是他死了。
他连出生的权利都没有。
害死他的男人,三年后,居然恬不知耻地要求自己,给他传宗接代!
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