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手掌撑着地迅速往后挪了一下,眼神警觉地问:“你要干什么?”
霍北尧面无表情,“抱你去医院,要么你自己走。”
自己走是不可能的,脚踝疼得动不了,南婳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肖文:“肖助理,你能抱我上车吗?”
肖文暗暗观察了下霍北尧的眼色,婉拒道:“沈小姐,我手臂有旧伤不能抱重物,抱歉。”
和总裁上司沾边的女人,给他十个胆也不敢碰,更别提抱了。
最终,南婳还是被霍北尧抱着上了马场的观光车,到了医院后,又被他抱着去看骨科,楼上楼下拍片子做检查。
在他宽大结实的怀抱里,南婳情不自禁想起十三年前他第一次抱她的情形。
那年她十三岁,因为在学校画黑板报回家晚了,路上被两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拦住。他们对她动手动脚,拖着她往小胡同里去,危急时刻被路过的霍北尧遇到,他下车打跑了那两个小混混。
当时她膝盖摔伤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他上车去医院。
那时的他十六岁,是高高瘦瘦清冽坚韧的少年,有着清冷英气的五官。
他瘦削坚硬的手臂把瑟瑟发抖极度惊慌的她抱得很小很软,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他很轻很慢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别怕,有我在。”可能因为第一次安慰人,他语气略显生硬,却因为生硬显得珍贵。他单薄却温暖的身体,像刚刚剖开的木头,散发着可以依赖的香气,让人一生都不想离开。
情窦初开的她,就在那时喜欢上了他。
这份喜欢从十三岁持续到二十三岁,哪怕他对她漠视,羞辱,出轨,不爱,哪怕她在一个又一个绝望的夜晚,哭碎了最后一点嗓音,她都没对他死心。
直到三年前,他让司机送她上西天,她彻底心死,支离破碎地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她从此脱胎换骨。
出院后,她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孤傲,倔强,眼神漆黑凛冽却没有光。她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彻底武装起来,唯独对孩子和沈泽川是柔软的,和他们在一起时,她身上透着淳厚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