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的说辞,让审配先是一愣,随后冷哼不屑道:“改变割据?就是打算用吾等世家的利益,换取天下百姓的支持?”
审配的直言,让沮授脸色微变。项敖的所作所为,沮授都看在眼里。在外人看来,项敖所用的计量不过是拉拢百姓,打压世家。没有世家支持的项敖,如此作为,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砝码。
沮授沉着脸,眯着眼看向审配,微怒的说道:“是有如何?诸侯的争斗,政治的取求,不就是如此?”
“哈哈哈...可笑!”审配放肆大笑,随后略微压低声音反问道:“扶持百姓?让愚民又再次成为日后的世家?镇国公如此作为,即便是能够将吾等世家打垮,日后镇国公麾下的功勋之士,还是不是会如此?”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审配满脸不屑的继续说道:“镇国公难道不明此理?如此完全不顾世家利益,即便镇国公夺得天下,又有何用?”
原本只是微怒的沮授,在审配说罢之后,脸色通红,怒喝道:“天下乃是百姓的天下!!!”
“百姓?!”审配同样脸红筋涨的喝道:“没有世家先贤教导人伦常理,没有世家子弟设法优化耕作,大汉数千万百姓能否或者都还是未知,也敢说是百姓的天下?”
“呼...”暴怒的沮授被审配气得站立起来,深吸了数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沉着脸说道:“吾等即便是楼船、艨艟,凌驾在万水之上。但正南兄别忘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吾主项敖也非残暴之人,虽然斩杀世家无数,但也是企图反叛吾主统治的昏聩世家。如同太原令狐氏、河内鲍氏,顺应吾主的政令,仍不是风光无限?”沮授说着,看着沮授丝毫没有改变的姿态,长长的叹了一口又道:“吾主治下的并州、幽州百姓,却对吾主敬爱有加,若是正南能够有幸见得,定是大幸。”
“此次前来,在下并非是与正南兄争辩是非。”
沮授说着,缓缓转身,朝着房门走去,背对着审配沉声道:“吾主镇国公有话让在下带到。”
“何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沮授回过头,重重的看了审配一眼:“吾等世家
也不过是有着权力和大量土地的百姓罢了。”
说罢,沮授不再理会审配的反应,决然转身离去。审配痴痴的望着沮授离去的背影,脑海之中不断回响着百姓二字,脸色数变。
不同于来之前的隐秘,沮授在离开审府之时,显得大摇大摆,似乎担心无人认识自己一般。当审配家臣返回向审配禀报此事之时,审配才知道,自己又被沮授算计了。准确的说,自己被还没有见过面的镇国公算计了,只不过算计的不是自己,而是袁绍。
审配阴沉着脸看着下人为自己打点行装,心中不断思讨着前往州牧府之后,如何应对袁绍的询问。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沮授是大摇大摆离去的,可是当审配遣人追过去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沮授的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