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奚幼琳便渐渐开始觉得卫真灼可能是瞧不起自己。
因为瞧不起她,所以发生了这种事也可以一带而过。因为瞧不起她,所以不论再多发生几次也可以用一句“抱歉”来敷衍。因为瞧不起,她最初对卫真灼的那种好感才会被看作幼稚。
奚幼琳每每想到这个可能性,都要把自己气得半死。
她抬眸凝视着镜子里的倒影,尽管此刻她面上神情仍旧是漂亮得体,可心里却已经开始因为卫真灼而掀起了意味陈杂的波澜。
奚幼琳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是骄傲的,因为她优秀、有骄傲的资本——可卫真灼算什么,她凭什么瞧不起自己?
这样想着,奚幼琳就将憋着的那股气给提了起来,拭干了脸上的水痕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给卫真灼回了条短信。
“好。我以后会告诉心心,别老把我们两个凑一起。还有,我最近不想看到你,有事找今越,不要再找我了。”
她快速地打完这两行字后,指尖就在手机侧边上摩挲了几下,陷入一时沉思。
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最后那番话确实有些冲,可反省了还没到三秒,她就忽然想起了昨晚上卫真灼说给她的那句话——说到底,谁又比谁好呢?
难道卫真灼就比她手段光明?卫真灼不也把她气得够饱么?
奚幼琳这样想着,便眯了眯眼果断将短信给发了出去。
她可一点也不怕气卫真灼,就算是怕,那也是怕气不死她。
如果说上一次的荒唐场面是因为双方醉酒,那么这次的结果就让卫真灼有些百口莫辩了——奚幼琳是醉了,可她还实在是清醒得很。要是等奚幼琳也醒了酒两人面对面,那全世界最尴尬的人就会是卫真灼自己了。
努力将呼吸平复安稳后,她就借着帘间透来的一隙光线侧过身,看向身旁咫尺之距的奚幼琳。
入目是线条纤巧的肩背、清晰精致的蝴蝶骨,和白皙温软皮肤下略显出节段来的脊骨。奚幼琳正背对着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就这样昏昏沉沉回到了房间,卫真灼也没了睡意,只是垂着眼睫坐在了床沿边,想起了一些陈年心事。
她静静躺了会儿后便尽量轻地起了身,一时动作间腰部传来的酸疼感让她险些眼前一黑。
“嘶……”卫真灼没忍住倒抽了口气,忍着浑身的无力感摸下了床——趁着奚幼琳没醒,她得赶紧走。
两人最近的一次对话在4月21日,大概是上个月。卫真灼非常简短地给奚幼琳发消息问“你在哪”,奚幼琳则回复她“我在外省,有事找今越”。再早一点的对话在3月,卫真灼依旧是“你在哪”那三个字,而奚幼琳的回复则是“马上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