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颇为镇定。
坐下之后，史可法终于可以用余光看向大殿丹墀上面的朱由检。
很可惜，距离有些远，角度也是问题，压根看不清楚丹墀上面的皇上。
这很正常，三大殿的设计就是如此，大殿里面的臣子，如果不抬头，压根看不清楚丹墀上面的皇上，如果抬头仔细看，又属于鲁莽和失态的行为，很有可能遭遇到言官的弹劾。
丹墀上面的皇上，能够看清楚前方大殿里面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这是皇家尊严与神秘所在，不容亵渎。
……
朱由检持起裁刀，将黄案上的试题亲自开封，然后授予身边的大学士黄立极，黄阁老手持着试题，苍声道：“崇祯元年，己巳科殿试，开始！”然后将其转交给礼部尚书温体仁。
在监官的指令下，贡生们依次在考桌后坐下，待所有人都坐定，一脸正气的温体仁便朗声道：“诸位，本次殿试分上下午两场，上午三个时辰，辰时开考，考时务一题，限一千字，午时末必须交卷；下午陛下赐膳之后，未时考第二场……”
刘宗周在后面默念一番，然后对温体仁道：“温大人，时辰已到了。”
温体仁点点头，然后宣道：“时辰已到，答卷吧。”
礼部官员这才开始散题纸。那题纸用宣纸裱成，极为考究，每页长十二寸，宽四寸。上有红线直格，每行只准写二十四字，要求每个字都用馆阁体，写的饱满工整。
最后才下试题，题目是——“祖宗法度乃立国之基，然太祖商税三十取一，今国库枯竭，何以富国库，吾辈何从？”
诸位贡士看完试题后，便开始书写，史可法和所有贡士一样，也是奋笔疾书。
史可法在下面看不见朱由检，可是朱由检却看得见他。
对于这位在历史上可以与文天祥争锋的抗清名将，朱由检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故朱由检的余光便一直往那边看，他却不知坐在史可法前面的就是吴伟业，感到朱由检一直望着自己压力山大，水平急剧下滑，发挥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