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王承恩应道:“据前内阁首辅韩爌供述,天启五年发生的先帝落水事件乃韩爌、霍维华等人一手策划……
但霍维华畏罪自杀,自杀前杀死全家满门,并亲口承认先帝确实为他所毒杀。”
王承恩话音落下,满朝文武皆哑口无言,毕竟韩爌和霍维华犯下的是弑君大罪,而且他们还成功了,这样的罪过,谁敢为他们求情啊?
结果还真有,一位御史出班奏道:“启奏陛下,韩爌、霍维华弑杀君主固然罪大恶极,但上天有好生之德。
陛下动辄诛人九族并非明君所为,还请陛下将韩爌和霍维华的刑罚改为满门抄斩,以彰显陛下之仁德。”
朱由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御史,然后讥笑道:“倘若朕一意孤行,一定要诛韩爌、霍维华的九族呢?”
大明以往对文官的放纵早就把御史们给惯坏了,那御史显然也是一样。
他大义凛然地指责道:“如若陛下不纳臣之忠言,那便是桀纣一流的暴君。
微臣身为御史,享受大明俸禄供养,只能以死谏之。如果微臣之死能让陛下痛改前非,那微臣死又何妨?”
朱由检看了一眼那御史,冷漠道“自古以来,臣谏君明,朕登基以来,铮臣,谏臣都没出现过,想要撞柱,还是痛骂朕一番扬长而去博取天下名声,朕都不拦着。
若有谁死在大殿上,朕就陪着他下一道罪己诏,让他名垂青史,万古流芳,来吧!
朱由检以一种极为冷漠地口吻吩咐了一句,声音一如往昔,但对满朝文武而言不啻于一声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御史惊愕地看着朱由检,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哆嗦了老半天,他才痛哭着道:“陛……陛下,臣之罪,只不过是罪在仗义执言罢了。
就算臣之谏言陛下不纳,大可申斥微臣便是,为何要如此逼臣?陛下所为,与桀纣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