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途倒也劝过,“阿娇,少吃些,夜里容易积食。”
往日里,闻擎都是半逼迫性地,喂虞华绮吃清淡的粥面,并连哄带骗,哄得虞华绮少吃油腻菜品,哪会如此刻这般温和,只是轻飘飘地劝说两句?
故而虞华绮并不当回事。
她也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但她实在饿得难受,吃不到喜欢的,胃里慌,心里也慌。
闻擎尚不知如何对付虞华绮的性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娇娇小小的妻子,吃进无数宵夜。
他并非软弱无主见之人,明知夜里吃多了积食,但对着虞华绮,却总是忍不住纵容之心,舍不得出言阻止。
虞华绮今夜吃得确实有些多,她抱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躺在闻擎臂弯里撒娇,连两步路也不肯走,缠着闻擎抱她去休息。
闻擎丝毫没有拒绝的能力,如被狐狸精迷昏了头的昏君一般,抱着她径直回到寝殿。
丁姑姑和巧杏候在一侧,对视一眼,想劝又不敢劝,眼底满是纠结。
陛下今夜是怎么了?
往日里,他宠娘娘宠得再厉害,也有个度,此刻任娘娘胡吃海喝,还由着娘娘不散散步消消食,待会娘娘该难受了呀。
可刚才陛下威仪深重,更甚往昔,举手投足间,皆是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她们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对娘娘也还是那般宠溺,可她们瞧着,总觉得心里格外惧怕。
那厢,虞华绮刚睡下不久,就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闻擎急得衣裳都没披,连声召唤御医,心疼不已地抱着虞华绮哄。
御医们在行宫待命,原都睡着了,听闻皇后出事,吓得连滚带爬,赶到帝后寝殿。
郭御医与褚鲛先诊的脉,诊完脉后,郭御医不敢直言,褚鲛却敢说:“陛下,您怎能任由娘娘如此胡吃海喝?娘娘有孕,容易心慌饥饿,但您不能心软纵容啊!长此以往,娘娘的脾胃如何受得住?”
郭御医适当插嘴,“前些日子,陛下一直做得很好,娘娘夜间用的多为清淡粥面,切不可因一时心软,便前功尽弃,娘娘身体娇弱,受不得折腾。”
闻擎久居高位,很久不曾收到如此大不敬的话了,他眉眼一厉,皆是凛冽的杀意。
褚鲛和郭御医浑身一软,霎时流了一背的冷汗,心里开始慌乱,不知皇帝今日为何突然发怒。往常涉及皇后的事情,皇帝一向是很宽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