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均指着那看起来颇有几分破败的屋子说:“你确定要进去?这也太寒酸了,这房子不会倒吧?可别咱们刚进去就被砸里面。”
“堂堂筑基修士,你怕被土房子砸?丢人。”西陵瑶扔下这句,抬步就往屋子里头走。
这间土房连扇窗都没有,里面黑漆漆的,只靠着一盏油灯点亮,光亮范围还不到一米。有一位很老很老的老头儿坐在炕沿儿上,守着那油灯在搓自己干瘪的手,旁边的桌子上泡着一碗粗茶,上头飘的全是茶叶沫子。
见到有人来了,那老头儿像是有几分惊讶,抬起头来看,因为太老,眼皮耷拉着,几乎都快要睁不开。
有那么一瞬间,西陵瑶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来错了地方,这屋子里的东西无论是那油灯还是那碗粗茶,都是凡人之物,没有一丁点灵气施放出来。有股难闻的气味散发在空气中,就像火葬场炼尸的味儿。
李均从后头扯了她一把,小声说:“走吧,这地方是不可能有人能制器的。”
那老头听了这话,嘴巴似乎动了动,但到底没说出来什么。他低下了头,再没看他们一眼。
可西陵瑶却并不这样认为,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那老头看了半晌,然后试探着开口问道:“前辈是结丹修士?又或者是筑基巅峰大圆满的境界?请恕晚辈眼拙,不能辨清。”
老头听了她的话,突然又把头重新抬起,看向西陵瑶的目光中有异彩绽放出来,整个儿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许多,再不似刚刚那样几乎没有生机呈现。
西陵瑶笑了,果然让她猜中,这人的确是个修士,只是敛藏了气息而已。但……即便是修士,只怕寿元也所剩无几,她能感觉到有阵阵死气从这老者身上传出来,淡淡的,让人哀伤。
“老朽当不起姑娘一句前辈,姑娘是筑基初期,老朽也不过筑基大圆满的境界,与姑娘属同辈之人。姑娘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刘伯儿就好。”
西陵瑶点头:“刘伯。”
“哎!”老头儿有些激动,可很快这种激动就平复下来,面上死气又重了几分。“姑娘来到这个村落,定是为制器而来,可是你走错地方了,老朽早就已经不再打造法器,你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可是刘伯从前定是炼器中的高手,不是吗?”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听闻炼器师在打造法器时,经常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帮住法宝定型。刘伯双手粗糙,可这种粗糙却并不是在打斗中留下的,也不是常年做粗活留下的。您手上有厚茧,茧皮漆黑,明显是洗不去的锈渍。这是一双炼器的手,您瞒不过我。”
“村子里的人,手都是不干不净的,姑娘想多了。”
“可刘伯的家里很干净,桌子上没有灰尘,就连这盏油灯都擦得锃亮,怎么可能是普通的乡下人。”她淡笑着道:“我的确是来制器的,在村中走了两圈,没有进高门大户口,却唯独进了刘伯您的家门,这是咱们的缘份。我这人一向信缘,刘伯又何必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