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一路上他都不与她计较,她还傻乎乎地以为他真不会计较了。
云黛隐隐约约想起从前村里婶子们说的。
这世上有两种脾气的人。
一种是生气后,当时是气得很,可时日久了,气也能散了,人也还哄得好,日子一样能好好过下去了。
另一种便是生不生气都不动声色,只是不管过了多少光景,再见到对方的时候,他仍能将当初对方犯下的错一一列来,再微笑地问对方怎么惩罚才好。
云黛迟疑地抬眸望去,便瞧见叶清隽那一脸分外温和的模样,愈发觉得两股战战。
“你如今出门也知晓做伪装,俨然是极有长进了。”他先是开口赞了她一句。
云黛心虚应道:“您已经教训过了我一回,我自然该懂事不少……”
叶清隽却说:“路上那些刁难不过也是我心有余气,给你几分为难罢了,你这一路照顾我这般体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你说是不是?”
他摇身一变,仿佛顿时变成了一个极通情达理的人。
云黛疑惑地望着他,心里愈发不能确定。
家主这人坏么,坏的时候自然是极坏的,可他好的时候确实待她也不算差……
“你可知道我最介意的是哪一点?”叶清隽垂眸问她。
云黛迟疑道:“介意我不知好歹,吃里扒外?”
叶清隽面上不显,心里头直冷笑。
她还挺有自知之明——
“自然不是。”他挑起唇角,又缓缓说道:“我并不是不同意你走,只是我在暮州怎么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你就这样跑了,于我的名声着实有些不好。”
云黛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