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暗卫首领哑然失笑,“卑职贱命一条竟无言以对,只求太子保全大太监的性命,亦是保全您自己的性命,您方可安然无恙。”
“哪怕如太子所言皇上死于乱战之中,天哲大势已去,人人皆可称帝,太子可拼得过驻守在城外虎视眈眈的藩王?可厮杀得过边疆如狼似虎的凛峰骑兵?”
虞离眸色一沉,“你是说本王全凭他温馫一个人护着了?”
暗卫坦言,“太子放心,大太监一直在服用王道人修炼的仙丹,暂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如果太子再对大太监加以刑罚,吾等哪怕违抗大太监的命令,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虞离眯起一双星眸,转瞬寒芒闪动,数根银针势如破竹朝他刺过去,暗卫首领拔出长刀拨开银针,侧过头刚毅的面庞被针尖划出一道血痕,虞离冷冷地睥睨着他,“自不量力。”
众位大臣哪在朝堂上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有几位当时便昏迷过去。
自此之后,大臣接连称病告假无法上朝。
温馫做了一个很久的梦,梦里的天哲没有虞离,再没有了羁绊和欲念,温馫亲手复仇,于是毅然决然的回到玄幽,跪拜在神山之下洗净自己的罪孽,焚了这具肮脏的肉身,火焰之中他见到了姐姐,阿爸阿妈……
温馫醒来,纤长的羽睫微微颤动,他睁开眼睛瞧见虞离躺在自己的身旁安稳地睡着,温馫的气息渐渐沉重,苍白的嘴角扬起抹惨淡的笑,他一时分不清这是不是另一个美梦,只是这样的梦从未有过,因为不敢奢求,如今竟成真了。
虞离舒展着四肢,打了个哈欠,抬起头瞧见美人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温馫,你醒了?”
“是。”温馫浑身伤痕,剧烈的痛撕裂他的身体,四肢百骸无法自由支配,只得动了动唇,“虞离,我能抱抱你吗?”
虞离主动搂住温馫的胸膛,手指拨开他的衣襟,露出肌肤之上结着血痂的刻字,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那两个字,仿佛生怕自己将它毁了。
温馫感受到虞离的温度,感受到他的胸膛抵着自己,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下跳动着,温馫颤抖地吐气,贪恋地想留住他,留住这样的虞离。
“温馫,你会死吗?”虞离抬起头对上温馫悲痛欲绝的眼神,茫然地问,“为什么他们都说你会死?”
温馫应道:“太子想让内臣死吗?”
虞离只是摇了摇头,“不是现在。”
“想还是不想?”
虞离不懂温馫为什么这么执着自己的想法,“温馫,你杀了我的父皇,我绝不能留你,弑父之仇,不共戴天。”
“从前我没有能力,我做不到为父皇报仇,我还能逃避这个问题。现在我能做到,我就必须做,否则我还配做他的子嗣吗?”
温馫耐心地重复一遍,“虞离,你只需要回答我,想或者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