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医官缓步离开,留下毫无痕迹的地面,想法为何,无人可知。
刑部。
“你听说了吗?陛下派了个內侍来刑部。”一个正整理册子的小文官推了推身旁的同僚,小声讨论着自己从别处听来的消息
那个同僚正整理着犯人的供词,听到这话,惊讶道:“不会吧?你确定是...內侍?”
小文官点点头,“确定,我听秦副手说的,他说宫里有人来宣旨,陛下派了一个大人来接管我们刑部,直接给封了侍郎呢,那可是从二品啊,简直一步登天。”
黑衣同僚下巴都快收不住了,“内侍那不就是...阉人吗?陛下竟如此信任他,居然给封了这么大的职位。要知道,我们刑部,尚书之职还空在那,他一来就直接是最高职位了。”
小文官一脸嫉妒,“谁说不是呢,我们这些人还靠科举,皇亲贵族靠荫封,他倒好,直接靠伺候人的功夫。这也太不公平了。”
黑衣同僚也叹息:“是啊,陛下怎可如此任性妄为?对了,你还记得吗?去年的状元郎,陛下也是说贬就贬,要知道,那可是连平阳候都赞叹过才学横溢的状元,谁能想到,就因为陛下的胡闹,竟贬去抚州那般贫乏的地方当县令去了。”
小文官点点头,“看来以后我们得多讨好讨好这位侍郎大人,不然,可得小心他吹枕边风。”
黑衣同僚刚想附和,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人,连忙住了口,拉着小文官的袖口使劲扯。
小文官还在絮叨着陛下的恣睢举动,被黑衣同僚拉住时还有些不满,待他不耐烦地回头想开骂时,就见地从门口缓缓走来一个深衣少年,那强大的气势令他瞬间住了嘴。
少年面容青涩,下颌褪去了孩童的圆润,露出几分棱角,他眉眼间好似挂着冰梢,步步走近,在靠近两人的地方没有一丝停顿,只眼角瞥向小文官的视线冷凝而无情,令小文官心头一颤。
直到少年走远,径直进了审讯堂后,小文官才觉得那股压着他的气势渐渐散去,他浑身一松,心有余悸地和一旁的同僚道:“这真是一个內侍?”这气势,连浸淫官场多年的老人都比不上,他们这些小喽啰只一眼就要吓得胆颤。
陛下不愧是陛下,连贴身的内侍都这么厉害。
小文官不敢再与旁人讨论什么,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整理册子,旁的事,他这个小官,管不了。
元溪坐在审讯堂的主座上,无意收敛身上的气势,旁边的副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哆哆嗦嗦地将手上的册子递了上去,“大人,这是这三月记录在册的案子,上有凶杀案七件,奸.淫案五件,偷窃案二十一件,还有大大小小的琐碎案件例如斗殴之类的三十二件。”
元溪接过副手递上来的册子,眉头微凝,“为何作奸犯法的人如此之多?”
副手喏声道:“我大周律法严格,但如今...”他好像有些难以说出口。
元溪抬眸看了他一眼,“如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