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歇斯底里,愤怒间夹杂着几丝绝望,令人听着一顿胆寒。
晏子洵本想上前安抚几句,却在接触到乐清通红的眼睛时怔愣住,他苍白着脸向乐清行礼转身离去。
他的脊背挺拔,就算是身上鲜血淋漓,他却还是君子风范,半点不堕神医声名。
元溪的卧房离乐清的寝殿很近,听到了这声怒吼,他急忙冲出卧房,正好看见晏子洵一瘸一拐地走出陛下的寝殿,身上满是鲜血。
他心头一颤,连忙奔向陛下寝殿,刚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的血,红得刺眼,他看见陛下蜷在床头,将自己抱成一团。
元溪刚想上前,却被乐清忽的一声“滚”震在原地,他担心地盯着乐清,却因为乐清的话不敢上前。
他轻轻地走出了内殿,面对寝殿门站立。
隔着一扇门,乐清在里面,他在外面,仿佛隔空陪伴着她。
那天晚上的事,元溪能听到,旁人也能听到。还有人看见浑身伤痕累累的晏太医和在院内枯站一晚的元溪,宫里关于陛下越发暴虐的流言四起,人人都在讨论陛下的残虐举动。
乐清也不理,因为这本就是她任务中的一环,只是对于晏子洵,她白天里根本没有颜面见他,只是变着法的送各种补品和赏赐给他。
于是宫中流言又起,纷纷在说,陛下恋上太医院新来的晏太医,夜夜陪伴,甚至偏爱些旁的玩法,那日晏太医半夜离开是因为陛下玩儿的太过,晏太医承受不住才离开。
乐清自然听不到这样的流言,反倒是元溪多次听到一些人在他耳边说他失宠于陛下,被陛下罚到院子里吹了一夜的冷风。
旁人的话,他都不在乎,只是元溪实在想不通,为何陛下突然对晏子洵的态度大变?明明之前还是厌恶不止的,为何近日,却总不自觉目光追随他?
这样的好奇令他在某天傍晚,躲进了陛下寝殿的柜子后面。他看着晏子洵进来,看着晏子洵熟练地解开衣服趴在地上,然后被陛下持鞭鞭笞。
元溪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打晏子洵,也不明白晏子洵眼角残留的春色,更加不明白陛下在打完之后为何要怜惜地抚摸晏子洵的脸庞。
他在柜子里躲了一晚上,直到第二日陛下出门后,他才从柜子里出来。
他看着仍然沾着晏子洵血迹的地面,眸中闪过不明的情绪。